大,一不小心就是血本无归的下场。”顾弈笑道。
因为边境摩擦不断,两国奔波的商队时常遭遇盗匪,有时候是真的盗匪,有时候是北戎的小部族,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这些部族很多都兼职着盗匪的活儿。不仅血本无归,连性命都没了。
之前顾良勇曾经在边境设立固定的互市场地,保护诸国商人,所以边境贸易很是繁荣了一阵子,顾家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朝中有不少人看得眼热。上一次顾良勇倒台,经商一事被专门提起,当做一大罪状,只怕也是因为这个。
袁萝又问了几句北疆的事情,她有个念头,想要将顾良勇曾经开展的互市继续下去。朝廷如今财政捉襟见肘,空放着银子不赚,才是傻呢。
说了一阵子,发现顾弈一直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袁萝抬眼。
顾弈心虚地错开视线,低声道:“没什么。”
在袁萝逼视的目光中,又尴尬地开口道:“就是想问,娘娘之前那个指南针,还有吗?”
“没有了。”袁萝言简意赅地回道,那玩意儿工艺其实非常简单,她之前已经向两人详细讲解过,顾弈想要,直接在宫外找工匠作坊制作就行,便宜轻省。
只是看着少年清亮的眼眸浮动起失望的雾气。袁萝有那么一点儿微妙。
他不会是吃醋了吧,对自己将那个小玩意儿送给蔡云衡,没有送给他。
相处日久,她发现顾弈其实也有活泼,或者说孩子气的一面。与最初相识时候沉默寡言的形象有了微妙的不同。也让她对他多了一点儿心疼。
“你若是想要,我再托人做一个。”反正也不费什么。
“好啊。”顾弈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让娘娘费心了。”
夕阳沉没,天色渐晚。
顾弈辞别了袁萝。他走下台阶,仰头望着她。
“娘娘保重身体,明日再见。”语调轻松愉快,充满期盼。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袁萝有点儿失神。
***
袁萝回了紫宸殿,先去陪着司空霖用了晚膳,待司空霖睡了,返回自己寝宫,处理几样积攒的宫务。
翻阅着锦麟司呈上的奏报,袁萝格外看了关于北疆的战事。跟朝堂上的也没什么差别,还在争执是否派兵增援的事情。
边关跟北戎的战事自从去年顾良勇一败之后,还在僵持着。北疆几位大将联手,夺回了部分失地,但北戎大军死死占据着最北头的罗城和天阁关,今春还再次增兵。看架势是想要将罗城彻底占据下来,变成他们入侵中原的一个据点。
这是朝中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前几日朝议还在争执增援的事情。
“如今汇聚在北疆的各方兵马已经超过二十万,继续增援补给线将难以支撑。到时候不必北戎攻击,便要自行溃散了。”连延秋一针见血。
袁萝觉得心情沉重,北疆的战事效率低下,也是因为几员大将心不够齐,各自爱惜麾下兵马,不舍损耗,而攻城势必要损耗精兵的。
之前有顾良勇这个德高望重的大山压制,后头又有咸宁帝力挺。北疆才算齐心,如今他一死,北疆形势每况愈下。
按照原书当中这一战还要持续一年多,最后付出惨烈的代价,才终于将这帮恶狼驱逐出去。
袁萝甚至想着是不是将顾弈派出去算了,让他统帅顾家残部,必定大有所为。
正苦恼着,一个秀气伶俐的小太监入内,匆匆在连延秋耳边说了几句话。
连延秋看向袁萝,露出微妙的笑容,
“怎么了?”袁萝故作镇静地问道。
“娘娘在毓秀宫养的小狗,似乎叼着肉骨头去看望主人了。”连延秋语调调侃,用词却非常恶劣。
袁萝听得刺耳,冷笑一声:“本宫的走狗多了,不知道连提督说的是哪一只。”
连延秋抚掌大笑起来:“娘娘说的也是,让外人听了,还以为说的是臣呢。”
殿内人人低头,不敢作声。
袁萝冷眼旁观,连延秋行事手段远比自己和蔼,也很讲理,但在宫中的威望,只怕比自己这个穷凶极恶蛮不讲理的贵妃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因为谍报头子的职业原因吗?
袁萝不想跟他多说,起身更换妆容,不想连延秋也跟着进了偏殿。
他从女官手中接过发梳,站到了袁萝身后。几个女官见状立刻乖乖退了出去。
看着铜镜中倒映出的俊秀身姿,袁萝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
“娘娘是厌弃臣了吗?连贴身服侍都不喜欢。”
话说到这地步,袁萝无奈地放松下来,任凭他摆弄着。
莹白的象牙梳子透过乌黑的发丝,他梳头的动作轻缓柔和,极有韵律,像是读书人吟诗作对般透着清雅。
之后又素手执笔,沾了调好的脂粉,在袁萝脸上细细描摹。
近距离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掩去了目光中的冷峻,倒颇有些温润可亲,俯身替自己上妆的模样,更加贤良淑德。
美色惑人,原主喜欢这张脸,完全可以理解,哪怕是个太监,也要寻找替代品,将沈东流弄进了宫。
心中又有种诡异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