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或是旧房子里将就一晚,第二日再赶回砖厂上班。
见继宗如此不辞辛劳,淑梅都真担心他累垮了,可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看着她们俊美的容颜,她只能眼睁睁的让继宗去拼命。
一日,天空下着倾盆大雨,若是往常继宗肯定是早已收工回家,因为砖厂里有规定,大暴雨不开工。即便是砖厂没这一项规定,大家也不会冒着暴雨,冒着生命危险去石场采石来烧砖。
这烧砖是计件的,也就是做得多就得的多。看着工友们都一个一个的回了家,躲在放砖棚下的继宗,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内心短暂的挣扎后,他冒着大雨,推着手推车,前去石场采石,打算自己亲自采石亲自烧砖。
老天好想是故意要为难这苦命人一般,越下越大,只听一声巨响,山顶一块松动的巨石,混着泥土一起滚落了下来。继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石头和泥压在了地上。只感觉背上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他艰难的想从石头下爬出来,可两条腿怎么也不停使唤,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刚开始继宗还以为是自己的腿断了,可回头一看,双腿还好好的在自己身上,无奈,他只能大声的呼救,希望门口的守卫员或是饭堂的厨子,能听到他的声音来把他救出去。
“救命啊!老李,老蒋,快来救救我,我是张继宗,来人呀!救命啊!”
或是雨声太大,那些人都没听见他的呼叫声,身体连日的劳作已经变得疲乏不堪,再加上这风雨交加,他是又冷又饿又乏,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雨从上午一直下到傍晚,眼看天就要黑了,继宗还迟迟不回。淑梅心中有些着急了,这么大的雨,砖厂也不开工,镇上搬运的活也不可能有,这继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在屋里坐立不安。
“阿爹,阿爹……”自己还在坐月子,再加上还有孩子要照看,她是不可能出门去寻继宗的,无奈,她只能求助于张炳林。
“怎么了?淑梅。”
张炳林闻言,灭了手里的叶子烟卷,走到淑梅她们房间的门口。经过上次“替儿播种”的事,张炳林都不敢再踏进她们的房间,有什么事都自在门口讲。
“眼看天就黑了,这雨好像也停了,我右眼皮跳得厉害,阿爹你去寻一下继宗吧!”
“行,你也别太着急,我这就去砖厂寻他。”
张炳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吴菊在屋里拉着鞋底,也没有出来反对,她再怎么不讲理,可自己儿子的安危她还是上心的。张炳林换上雨鞋,拿了手电筒,怕再下雨,他还特意拿了两顶草帽,急急的出了门。
张炳林出门后大概两三个小时吧!淑梅听到了村里的狗吠声。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定是继宗他们回来了。
果然,院子里很快就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她抽了抽耳朵,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沉重的脚步声,并不是她熟悉的继宗的脚步声。
“来,慢点,大黄,别叫,没看见是继宗吗?”
张炳林呵斥着汪汪直叫的大黄狗,继宗?不可能啊?这分明就不是继宗的脚步声呀?还有,大黄平时都是摇头摆尾的迎接继宗回来,怎么会如此反常。
吴菊听见声音,出门来迎接继宗和张炳林。
“天啦!继宗这是怎么了?”
从吴菊心急如焚的声音中,淑梅可以听得出,一定是继宗出事了。她顾不得自己在坐月子,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口,这时砖厂的守卫员和张炳林已经把继宗抬到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