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瓦刺圣歌!”武蓁小声道。
每个国家有属于自己的赞歌,瓦刺有,天武也有。
隆德帝并不是一个从出生到登基,就在皇宫温室里长大的皇帝,相反,他的皇位来之不易,付出了无数人的性命和心血,才有了如今的隆德帝。
年轻的时候,隆德帝曾经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以前小时候随先帝祭祀时,听到天武赞歌的时候,并不以为然,直到去到偏远的前线军中,在与敌军生死博斗后存活下来,再次听到那熟悉的赞歌时,那种自豪思念激荡的心情,让眼泪不自觉爬满脸宠。
所以隆德帝大约能明白,远道而来的瓦刺人,在他国听到瓦刺圣歌时的不敢置信与激动。
那不甚整齐甚至不动听的歌声,在他们听来,更能拔动内心敏感的对家国的思念之情。
而这也正是陆心颜的目的。
在现代,在国内经常听到国歌习以为常,可是一旦出国,在国外听到国歌,那种骄傲自豪感便会油然而生。
曲成不成调没关系,有没有走音不重要,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你,能听到自己国家的圣歌,足以让瓦刺人激动万分!
“是谁在唱?”隆德帝好奇问武蓁。
武蓁道:“回父皇,是从西南退下来的天武老兵,他们数十年与瓦刺对抗,听过无数次瓦刺人唱圣歌,不知不觉就记住了。”
老兵?隆德帝若有所思。
难怪能将那圣歌唱得那般悲凉又高亢,他们怀念着战场,然而他们年老体衰,战场已经不再需要他们!
一曲终了,瓦刺人默默地祈祷了片刻后,巫山转向隆德帝的方向,郑重而虔诚地磕头道谢:“巫山多谢皇上,让巫山看到如此精彩激动的表演,巫山代表所有瓦刺使臣,感谢皇上如此用心的安排,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了天武和谈的诚意!”
“多谢皇上!”其余瓦刺人跟磕头道谢。
从巫山等人到达京城后,隆德帝接受过他们两次跪拜大礼,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跪拜,同之前纯礼仪的跪拜明显不同,这次多了真诚与感谢。
隆德帝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大王子、巫舞公主、还有各位使臣,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是,皇上!”巫山等人一一站起。
这首瓦刺圣歌是宴会的压轴表演,表演过后,宴会很快结束了,直到结束前,巫山等人面上的激动神情都不曾消失。
“皇上,巫山再次代表所有使臣,向您表示感谢,感谢您让我们度过了一个如此难忘、如此美妙的夜晚!”
“大王子喜欢就好。”
使臣们离开后,隆德帝面上的笑容散去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出人意料,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指定的表演,没能如期进行?他必须严查!这事关他皇上的威严!
“长安,珠珠郡主呢?”隆德帝沉声问道。
“回父皇,珠珠正在殿外等着请罪!”
隆德帝哼了一声,算她还知道要请罪,“让她进来!”
“是,父皇。”
陆心颜随着武蓁进入殿中,几个宫女端着个铺着红绸的长托盘跟在后面。
“珠珠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陆心颜跪在地上行礼。
她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数道如毒针般的眼神,从武婉那边射过来。
隆德帝没有让起,而是直接问道:“珠珠郡主,朕明明指定的压轴节目,是衣裳表演,最后为什么变成了瓦刺圣歌?”
他声音不怒自威,若是旁人早就吓得两股战战,然而陆心颜却不急不躁,“皇上请看!”她让宫女揭开托盘,只见上面放着几件湿衣裳。
“这是什么?”
陆心颜道:“回皇上,在表演前半个时辰,严小姐发现表演的衣裳全部被人用茶水淋湿了,珠珠不得已,最后请李左郎将帮忙,找了几名会唱瓦刺圣哥的天武老兵前来帮忙!事出紧急,珠珠来不及向皇上汇报,擅作主张将表演换成了圣歌,请皇上治罪!”
隆德帝驳然大怒,“是何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破坏他让人精心准备的接待晚宴,分明居心不良!
隆德帝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阴谋论。
比如朝中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想两国和谈成功,故意破坏;比如朝中混入了他国奸计,阻止两国结盟;比如有人故意这么做,是因为对他隆德帝不满,为了打他隆德帝的脸…
陆心颜道:“回皇上,珠珠抓到一名嫌疑人,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正要将人交由太后和皇后!”
“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就查!”隆德帝冷冷道:“皇后,连夜彻查此事!明早必须给朕一个交待!”
“是,皇上!”皇后连忙应下,又道:“那珠珠郡主擅改表演,皇上您看…”
“皇帝,”太后插嘴道:“当时情况紧急,珠珠来不及汇报,是不得已之下才改的,如今效果远超原本的衣裳表演,哀家认为不应罚,应奖。”
皇后道:“皇上,郡主此次安排的圣歌表演,确实不错,但违背了皇上的命令就是违背了,所以,臣妾觉得,赏罚要分明,做得对的要奖,做错了该罚的还是要罚!”
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