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
李掌柜殷勤地将新东家陆心颜,送到提前预定的雅间门前,“大小姐,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陆心颜点点头,“谢谢李掌柜,先去忙吧。”
李掌柜离开后,青桐推开雅间门,一只脚跨进去的陆心颜,一抬头,楞住了。
本来她今天约的是公孙墨白,结果…
公孙墨白举起双手,“陆大小姐,这不关我的事!你前天派人送帖子来的时候,恰好严公子在我家作客,他知道有人约我,打听之下知道是你,因为上次在芙蓉山庄有过一面之缘,严公子很好奇,非要跟着来!”
根本不是打听,其实是从他手中将帖子硬抢过去看到的,说什么想瞧瞧是哪家小姐这么大胆,结果一瞧是陆心颜,死活要跟来了。
严玉郎举起双手,“宫…不,陆大小姐,我回去后,跟阿娘说今日要随公孙公子一起出来,妹妹好奇问了一句,我以为她不认识你,便跟她说了,当时她一句不吭声,根本没说要来,结果今早出门才告诉我,说她认识你还跟你很熟,你曾答应送她礼物,于是非要跟着来见你,还说顺便约了…”
上次严卿若与武蓁去孔府别院见陆心颜的事情,严玉郎其实知道的,他故意当着严卿若的面,在他娘面前这么说,便是想引起严卿若的好奇,然后让严卿若约上别人一起出来…
严卿若吐吐舌头,“珠珠姐,我听说你约了公孙公子和哥哥,便写信告诉长安表姐…”她心里实在很好奇,陆心颜怎么会认识自家哥哥,又担心自家哥哥变心迷上陆心颜,所以非要来的!
武蓁瞪她一眼,“你只说珠珠今天来香满楼,说你也想试试香满楼的菜式,可没说她要见谁!”要知道某人今天在,打死她也不出来!宁可单独再约陆心颜见面!
严卿若小声嘀咕,“我不是怕你不来嘛。”
陆心颜微笑着看向最后一人,“三皇子,您又是怎么来的?”
武昇咳嗽一声,“听说长安要出门,我想着她很少出门,便打算护送她一程,后来知道她要来见你,索性便一起留下,反正咱们也算相识已久了。”
这是陆心颜和离后,武昇第一次见她,以前见她总是妇人发髻,现在变回少女发髻,武昇才惊觉,陆心颜不过是跟他一般大小的少女,不知为何,心里面突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总之一句话,今天大家都在,就是很凑巧了。
至于是真凑巧还是假凑巧,陆心颜懒得关心,反正无伤大雅,“继续碰巧都撞到一起了,也是缘份,今天我作东,大家随便点。”
武昇作为这里身份最尊贵的,正要开口,武蓁抢先道:“珠珠,能不能分成两桌?六个人,太挤了!”
一桌可以做十人的,现在只坐了六个,还嫌挤?果然宫里出来的,就是与众不同。
陆心颜正打算让人搬多一张桌子进来,严玉郎冷哼一声,音调不高,声音却莫名的阴阳怪气,“挤什么挤?你以为这是你的昭阳宫吗?出来做客,客随主便懂不懂?”
他恼她不回他的信,对他避而不见,因此开口就是不客气,完全失了以往风度。
“关你什么事?”武蓁脸一下子涨红,大声道:“严玉郎,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搭什么话?又不是你请客,你干嘛抢珠珠的话?”
严玉郎见她呛得这么大声,也大声呛回去,“你是金贵的长安公主,你开了口,谁敢拒绝?我怕陆大小姐不好意思说,才替她说话!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哪来那么多臭规矩?”
武蓁气得站起身,指着对面严玉郎的鼻子,“严玉郎!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里有什么臭规矩?”
陆心颜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印象中疏朗大气颇有才气的严玉郎,温婉内敛有些敏感的武蓁,怎么变成了两个幼稚的小孩?
严卿若拉拉陆心颜的袖子,示意她坐下,“珠珠姐,别理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只要见面都是如此!这香满楼有什么好吃的,我早上出来的时候,特意空着肚子。”
陆心颜来过几次,已经对这里的特色菜式了若指掌,便推荐了几样给严卿若。
严玉郎和武蓁还在大眼瞪小眼,陆心颜觉得作为主人家,有必要调解一下,主动说起原本找公孙墨白出来要说的话题,“三皇子,公孙公子,不知现在西南战事如何?”
天武国明令,女子不得问政,私下不得议政,不过这里没外人,陆心颜没什么顾忌。
她这话一问,雅间内气氛顿时沉重起来,严玉郎和武蓁也停止了斗嘴。
作为最靠近权力中心的人,武昇顿时成为焦点,他摇摇头,“父皇已有大半个月没有收到西南的消息,最后一次收到消息是大军出发后十天,那时前往西南路上天气骤变,气温急剧下降十几度,不少士兵染上风寒,父皇当时焦躁不已,所以那个曾向三妹求娶的张公子被一告发,才会那么倒霉被砍了头!这些日子来,父皇寝食难安,日日忧心西南战事,但前线的具体情况,恐怕除了萧表哥外,无人知晓。”
“因为收不到消息,姨母天天上门找我娘和我哭诉,想我娘和我找祖母出面,去问问皇上西南的状况,但皇上的焦虑朝中大臣都看在眼里,我娘和我哪敢出声?姨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