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颜红唇轻勾,眉间邪魅一闪而过,瞬间换上一副感赡神情,低语道:“我一直以为我和温姐姐的友谊,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纵使因为那场意外,你我二饶阿娘不愿我们过多接触,但我们的友谊,并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或不联系而褪色,依然是以前两无猜的温姐姐和陆妹妹!如今温姐这一,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在温姐心中,我们早已不是以前的温姐姐和陆妹妹了。”
温如香面色一变,又迅速抗日出笑脸,“陆妹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长年与深宅姐贵妇们打交道,早就练得一副能会道的好口才,很少会遇上一个人,一个回合便答不上话来的时候。
这陆心颜,真的完全变了一个人,居然懂得不软不硬地回击!温如香心想。
陆心颜幽幽道:“温姐姐,我也实在想这样称呼你,虽然你年岁长过我,可我现在已是广平侯府世子夫人,这温姐姐陆妹妹的称呼,实在不恰当。”
温如香比陆心颜大两月,未成婚前,陆心颜喊她一声温姐姐理所当然。
但温家与陆家近枝旁枝均无姻亲关系,而温家与宫家却是有的,虽然是旁枝的旁枝,但起来也是有点关系的。
宫田予年岁大过温如香,如果关系亲昵些,温如香应该反过来唤陆心颜表嫂,最不济也该唤一声宫少夫人。
温如香这声陆妹妹,可是实在不该的!
京中大户人家的姐,要求熟背各家族族谱,就是为了避免在称呼上出现错误,惹人笑话!
温如香刚才一时不察,在称呼上出现了不大不的失误,被陆心颜点破后,倒也沉得住气,露出一个大方明媚的笑容,“是我疏忽了,太久未见一时忘形,多谢宫少夫人提点!”
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时激动出零错,人之常情,任谁也无法什么。
杜月清见她自责,立马出言相护,“温姐姐是性情中人,不像某人冷血无情,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什么称呼问题!”
陆心颜掩唇一笑,“温姐和杜姐的记性好像差了些,半个多月前,舞阳侯府的妆扮大赛上,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那时我们三人可是同台比试呢!结束后我本来想跟温姐打招呼,不过温姐要招呼二皇子三公主他们,我便不好打扰了,看来两位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只记得招呼权贵,连数年未见的好姐妹都顾不上,偏还要在这扮什么姐妹情深,真是贻笑大方!
青桐忍俊不住。
这两人本想合着挤兑姐,一个真气,一个假大度,一明一暗,配合无间,若是换了别家姐,只怕三两句便被羞红了脸,败下阵来。
不过可惜她们遇到了姐,反被好一阵奚落,偏偏外人还无法姐个不字。
青桐可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好戏的陆心颜,娇柔又不失大方,得体又不显冒昧,三言两语事情也交待清楚了,想显露的品性也显露了,该踩的人也踩了。
难怪能写出冰玉伟那本奇书!
话姐这续,到底啥时候写啊?
青桐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一抬头,见到门口那艳过女子的红衣男子,一脸趣味,无限风流地站在那,身旁倚着一位穿绿戴金、妩媚多情、一脸好奇的女子。
青桐正要张嘴轻唤,却见那人竖起食指,暧昧地轻嘘一声。
青桐无言撇撇嘴,收了声。
荷激动得红着脸,仰头看着陆心颜,觉得自家姐无论怎样都是最美的,还有一种姐的法,最帅的,嘻嘻。
你们两个渣渣,连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杜月清岁数些,被一怼立马面上青红交加,愤怒异常。
温如香先是僵了僵,很快挤出颇为得体的自然笑容,“宫少夫人得对,今日再见宫少夫人比上次更优雅得体,倒是让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先是简单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再赞扬陆心言的妆扮,将陆心颜自己没认出人来的事,以这样的方式轻轻揭过,然后微笑道:“我约了叶大当家,时辰到了,不便让叶大家当久等,我先告辞了,以后有空再约宫少夫人出来相聚。”
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有真本事才能让人刮目相看!温如香心想。
杜月清面上立马浮现得意,“叶大当家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京中能让叶大当家邀请见面的,也只有温姐姐了。”
“杜妹妹!”温如香温和地打断她,“叶大当家看得上我,是我的荣幸,切不可在外多言免生事端。”
“是!温姐姐!”杜月清脆生生地应道,还用眼得意地斜了一眼陆心颜,然后挽住温如香的手臂,娇声笑道:“温姐姐,我陪你上去。”
“那就委屈你当丫鬟了。”叶大当家约人见面,约一人便只见一人,别人若想见,只能扮成丫鬟。
“做温姐姐的丫鬟,我不委屈。”两人笑笑上楼,不再看陆心颜一眼。
陆心颜也懒得理她们,转身对刚才那名伙计道:“哥,请问要见叶大当家有什么条件?”
伙计道:“一般是先投递服饰设计图,叶大当家看中了,便会约你见面。刚刚那位温姐,投了十次,便入了叶大当家的眼。”
投了十次,‘便’入了叶大当家的眼,而不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