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柔看着她艳绝无双的脸，漆黑黑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光彩照人，哪里有半分迷糊的样子？
笑声立马变流，“呵呵，是我想岔害嫂子白等了！嫂子，我刚想起送给祖母的寿礼忘带了，我回院子里去取，嫂子先去给祖母请安吧。”
一旁的丫鬟连忙配合，“对不起，三姐，都是奴婢的错，忘记提醒您了。”
“那三妹妹先去吧，我在祖母屋里等你。”陆心颜挥着帕子，巧笑相送。
一转身，粗鲁地揉揉笑僵的脸，“白芷，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花园后，原本离去的明黄色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闪出，望着那翩翩背影，若有所思。
“姐，少夫人好像变了。”
“是变了不少。”没了笑脸的宫柔，真散去，眉宇间浮现几分与之年龄不相符的精明沉稳，“以前的她，定会跟在大姐后面百般示好，也绝不会这样同我话。”
以前的她，也不懂这般打扮，总是穿着一身老气横秋的衣裳扮端庄！宫柔心想，现在的她不止性情变了，而且美若仙！
宫柔自认论样貌，在宫家她认第一没人认第二，因此陆心颜比她更美的话，她是绝不愿意轻易出口的。
“那姐，以后咱们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少夫人？”
“先静观其变，”宫柔淡淡道：“母亲并不喜欢她。”
——
福寿院门口，春桃伸手拦住陆心颜，语气傲然，“夫人有命，老夫人身子不适，暂不予探望。”
身子不适？陆心颜心中一骇，沉着脸冷喝道：“滚开！”
不怒而威的气势，震得春桃双腿一软，她强撑道：“夫人有命…”
陆心颜不耐烦地推开她，朝里面走去。
“少夫人！你不听夫人命令，若是夫人责罚下来，你担当得起吗？”春桃在身后狐假虎威地喊。
大步而行的陆心颜根本不理会她的鬼叫，一心只担心着封氏的病情。
倒是后面的白芷蹙起眉。
真吵！要是青桐姐姐在，定会一掌让她收声！
封氏居住的正屋前，红绡正跪在地上垂泪。
陆心颜心一紧，问道：“红绡，我是珠珠姐，祖母怎么了？”
数次被人认不出，她索性见面便自报家门。
红绡垂着头没看她，哽咽道：“李大夫在里面替老夫人把脉。都是奴婢不好，昨晚一下子睡着了…”
“祖母昨晚就发病了吗？为什么没人通知我？”陆心颜厉声打断她。
李大夫是常年替封氏看病的大夫，并不住在侯府。
“不是的，半个时辰前奴婢唤老夫人起的时候，喊了好久老夫人也不应，这才发现老夫人昏过去了。奴婢马上告知孙嬷嬷，孙嬷嬷正要派人去请李大夫的时候，李大夫恰好来了。”
又会来得这么巧？
不过陆心颜此时无心理会，跨过门槛便朝封氏的寝居走去。
封氏在李大夫的推拿下，此时已悠悠醒转，只是面色依然惨白如纸。
广平侯宫轩焦急道：“李大夫，我娘身体如何？”
李大夫微笑道：“老夫人无甚大碍，只是气太热，又受不得冰，有些许中署，休息两就好了。”
封氏苦笑，“李大夫，你就别骗我了，我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最清楚。”
一旁的孙嬷嬷闻言，扭过头悄悄抹抹眼角。
边上的冯姨娘垂着眼，手里握着一串紫檀佛珠，神情肃穆，嘴里念叨着：“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老夫人长命百岁…”
江氏松口气，“还好我早早将李大夫请来，不然…”
“母亲！”宫羽语气有些重地打断，“今是祖母寿辰！”
母亲也真是的，要邀功也不看看时间场合！有些话能随便吗？
立在一旁的广平侯宫轩，也忍不住不满地瞪了江氏一眼：还没女儿懂事！
江氏讪笑两声，“李大夫，今儿是娘五十五寿辰，等会客人便陆续来了，您看…”
李大夫明白她的意思，“上午让老夫人多多休息，中午吃点药，下午抽出半个时辰来，让客人们来拜见一下倒是无妨的。”
做大夫的一向不会将话死，他既然半个时辰，肯定只能是半个时辰了。
而且是让客人来拜见，而不是出去与客人们见个面，明老夫人如今的身体，真的很糟了！
进来的陆心颜正好听到这几句，抬眼望向躺在床上高大却削瘦的封氏，一瞬间不受控制，眼泪啪啪往下掉。
因为原主的记忆使然，陆心颜一直挂念着封氏，但未见到跟亲眼见到，那种触动，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印象中和蔼大气、视她为亲孙女的封氏，此时竟已苍老到奄奄一息，似乎随时就会离开！
陆心颜哽咽轻唤，“祖母！”
声音算不上大，床上的封氏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浑浊的眼里，光彩顿现，“珠珠？”
“是我，祖母！”陆心颜平床边，含泪握住封氏伸出的手。
熟悉的柔软手感，让封氏唇边露出笑容，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孙嬷嬷眼疾手快地扶起她。
“珠珠，让祖母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