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今晚在思考一道难题，很晚才回到家。
她惯例拿起手机，看一下有没有付澄伊发来的信息。
偶像：【我明天就要去剧组了。】
半个多小时前的信息。
江舒：【不好意思，今晚在加班，现在才看到消息。】
她之前谎称工作不能使用手机。
江舒：【要开始拍戏了？】
付澄伊秒回。
偶像：【嗯，剧名叫《美人如此多娇》，是网文改编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
她没看过，但听说过。未来许多黑付澄伊的视频，都是从这部剧里剪的。剧情鬼畜，运镜很迷，男女主尬演，女主的长相还和人设严重不符。网剧女主的人设是妩媚多情，付澄伊长相清纯，平板身材，小矮个，因为营养不良看着还像个初中生。
即便是付澄伊的粉丝，也不得不承认这部剧的雷。
江舒：【看过一点，你要演女主吗？】
她想旁敲侧击，劝付澄伊不要演这部剧。
偶像：【对。】
江舒：【这个女主人设不太适合你吧？】
对方停顿了一会。
偶像：【我不知道，我还没看过剧本。】
江舒：【明天就要进组了，现在剧本还没给你？】
偶像：【嗯】
莫名的，江舒从这个字里看到了无措和茫然。
江舒：【那小说呢？小说你也没看过？】
偶像：【经纪人晚上才告诉我剧名，我刚看了一点】
......
这什么经纪人啊，分明就是欺负付澄伊什么都不懂。
江舒：【那你明天怎么办？】
怎么办？付澄伊沉思了一会。
偶像：【这个剧本是应该提前给我的吗？】
江舒：【正常在选角之前就应该给你看剧本的。】
偶像：【这样啊。】
江舒有些愤愤不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江舒：【选剧本也应该和你商量的啊，你签的是合同，又不是卖身契。】
和卖身契也没什么区别了，付澄伊垂头，自嘲地想。
江舒也想起付澄伊签的合同大概和其他人不一样，思索了一会，低头在老人机上打字。她不太熟悉九宫格，几十个字磕磕绊绊打了很久，静谧的卧室里都是手机按键的声音。
江舒：【我大概猜得到你签的合同比较苛刻，而且那个陈先生是圈里有名的纨绔少爷，你的经纪人这样对你，可能只是想应付一下她家少爷。付……小付，你得展现出你的优势，给艺娱一个培养你的理由。】
付澄伊：【优势？】
江舒：【演技，外貌，戏里戏外的人设，这是吸引粉丝的点，而艺娱大概只看重你能给它们带来多少钱。】
江舒：【外貌是天生的，演技是练的，人设是立出来的。你可以多扒一扒前辈的戏，提升演技。多看看论坛，了解什么人设吃香。”
付澄伊：【嗯嗯，我大概有思路了，谢谢你。】
付澄伊反复琢磨江舒的话，连日来笼罩她的迷雾消散，前方的路逐渐清晰。
她搅动含在嘴里的糖，这几日因应付亲戚而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江舒：【行，那你早点睡，明天进组，给导演留个好印象。】
付澄伊：【嗯，晚安。】
江舒：【晚安。】
江舒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瘫坐在椅子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中考了，她连熬了几夜，大脑也有些撑不住。
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江舒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时竟也有些迷茫。
想不出来的事就不想了。她一向看得开，甩了甩疲倦的脑袋，洗漱睡觉去了。
......
第二天。
剧组的更衣室里。
付澄伊似笑非笑地看着经纪人手里的一叠纸：“现在才给我剧本吗？那我今天没发挥好可就不怪我了。”
“付澄伊！”元思思眉头皱起，语气十分不耐：“你是在威胁我？”
付澄伊嘴角噙着笑，身上透着一股与外貌不符的成熟：“不敢，只是记者到时候问起来，我只能说经纪人没给我剧本。”
“说啊！”元思思咬牙，头上没绑好的发丝翘起来，显得有些滑稽：“你去说！你干脆现在就去找陈少告状，他不是你金主吗？你去说说好话，让他给你换个金牌经纪人，我这小人物服侍不起您！”
她没想到元思思会直接发火，伪装出来的从容有些破裂：“你……”
“少爷有他爹兜底，上头的人不敢得罪，把困难全丢给我们。我手底下两个艺人，跟着我被压了三四年，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女主角色，以为终于能熬出头，陈子濯一句话就得把剧本给你一个新人。”
“老娘不伺候了！”元思思深吸一口气，把剧本丢到付澄伊身上，转身离开。
付澄伊在原地地站了一会，默默蹲下将剧本捡起。她昨晚对着镜子排练了好久，才说出这些话，成功找回场子，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凭什么呀？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到底在自责什么？付澄伊拿出手机，无意识地点开被她置顶的联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