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因为他，还是很有义务关心一下人家的伤情。
“已经没事了。”
付清川躲开林尧搭在他手腕上的指尖。可能是因为吃过早饭并不饿，他吃饭的动作并不快，他低头将汤上飘着的枸杞剔掉：“明天不用给我带了。”
保温桶内热气升腾，很快在付清川的镜片上凝聚出了一层雾气。林尧看他皱了一下眉，将眼镜摘下，热气又在他的眼睫上凝聚出了一些薄薄的水汽。
“我说没用啊，我奶奶让带的。”林尧道：“你就喝呗，就是明天别走那么早就行，不然我还得一路拎过来。”
将汤喝完了之后，付清川用纸巾将垃圾包好，然后起身丢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林尧觉得付清川这个人指定是有些强迫症在身上，校服衬衣看不见一点褶皱就算了，连扣子也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边。他腰背挺得笔直，身形板正，已经要比很多同龄人都要高了。
没来由的，他忽然想起刚刚被他一脚踹走的混子。
两人当时具体在聊什么，林尧确实没听见。只是觉得付清川有些白瞎了这身长手长腿，等人回到位置上坐下后，他托着下巴道：“付清川。”
“嗯。”付清川重新戴上了眼镜，隔着镜片看他：“怎么了？”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当人哥哥的吗？”林尧还记得从漂流回来的那天，付清川跟宣慈解释自己是哥哥，照顾人是应该的那事。
倒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打算计较什么。只是这会实在是有些无聊，想看看平时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学霸吃瘪的样子：
“刚刚这么弱成这样。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喊人家哥哥了？”
付清川侧目，就见林尧扯着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上还捏着一支从他文具盒里顺出来的笔，转的飞快。
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曹琦铭带来的烦躁在一碗排骨汤下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付清川深深地看了林尧一眼，倒是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一点别的东西，不同于跟陌生人接触时冷漠的态度。
“不然你认我做大哥吧。”林尧转着笔，有意将便宜给占回来，他懒洋洋地说：“你做我小弟，我罩着你。再有混子找你麻烦，你就报我名字？”
万勃正努力竖起耳朵仔细听。倏地，一支笔砸在了他的后脑，他吓了一跳，以为被大佬发现了自己在偷听，差点没直接跳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万勃回头连连道歉。
林尧神色同情又复杂地看他，到了嘴边的道歉转了弯：“没事？”
万勃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林尧没再说什么。见刚刚转脱了手的笔落在了桌子下面，他将凳子往后一拉，然后蹲了下去。笔落的挺远，得伸长胳膊才能够得到。
付清川往下看，能看见少年头发乌黑蓬松，上面蒙上了层金灿灿的阳光。见林尧终于捡到笔打算起身，他没继续看。只是下一秒，却将手背贴着桌角尖锐的地方，掌心朝下。
林尧一起身，脑袋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手心当中。他甚至很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略有些干燥的拇指指腹在他的头发上轻轻蹭了一下。
反应了半秒，他才意识到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付清川。”
林尧眯着眼抬头，眼神格外威胁，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也想死？”
上课铃在这时候适时响起。
几乎是林尧化音刚刚落下，万蓬就拎着个水杯走了进来。
“林尧！”
万蓬咆哮：“你躲桌子下面当贼呢？！赶紧给我出来。”
林尧没立刻动作。他蹲着对付清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将人手推开：“我捡东西呢。”
他一边说一边环顾整间教室。不知不觉人已经快要坐满，林尧看见第一组靠近后门的位置还个空位，刚想迈步。
“站住！”
万蓬瞪着他：“你又要去哪？”
林尧：“我找位置坐啊。”
“你旁边不就是个空位吗？”万蓬指了指付清川旁边，不耐烦道：“赶紧给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