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胤禛走进寝殿的时候,就看见沈娆还穿着那身满是脏污已经快要看不出本色的骑装,就坐在皇阿玛床边眉头紧皱。
两人进去请安,沈娆也不想往日见到他们那样欢欣了,心不在焉地叫了起,便不再说话了。
胤禛很自觉地靠了过去,小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额娘别担心,儿子们刚问过太医了,好在都是皮外伤,看着是吓人了些,但皇阿玛身体底子好,许太医说最快今晚、最迟明晚,大约就能醒过来了。”
这话许修虞已经同她说过了,可这哪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更何况她这样难受,也不仅是因为担心,可这些却不好跟孩子解释,于是叹了口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额娘没事,你们俩今天也辛苦了。”
胤礽率先摇了摇头:“额娘先去梳洗下换身衣裳吧,一会儿诸位娘娘也该过来了,儿子不好插手后宫事,还得您帮着支应。”
沈娆闻言皱了皱眉:“传我的吩咐,叫她们不许随意走动,我现在不想见人。”
胤礽一笑劝道:“若真这么说了,惠妃定要借着明中堂的嘴给您张扬出去了,谣言无忌,到时候更是说什么的都有了,更何况,儿子还想见见诸位娘娘呢。”
沈娆挑眉:“你可是知道什么了?”
胤礽耸耸肩,十分淡定地说道:“不知道,但除了她们,其他人跟您较劲儿做什么?皇阿玛在林子找了那么久,也没遇到埋伏,那就排除了是对方想要以您而饵的可能,也就是说对方从头到尾,想要杀得也只有额娘您了,除了几位娘娘,儿子想不出谁还有干这事儿的动机。”
突然提起这些沈娆还有些茫然,不得不说太子有时候跟康熙还是十分相似的,反正她这么时间,就光顾着心疼他的伤了,倒是把找出幕后黑手忘得一干二净了。
“额娘,别不当回事,后宫不比别处,不管是前朝还是宗亲,儿子们总能帮着料理了,只有后宫,若暗处之人还想害人的话,那真是防不胜防。”胤礽提醒道。
沈娆缓缓舒了一口气,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那人费了这么大的劲就为了除掉自己,哪此刻没有得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再次动手,最好的时机其实就是现在,趁着康熙还没想醒,其他人又能插手后宫事,了结了自己。
这后宫的女人真是累啊,她从不是怯懦逃避之人,可此时却当真不想去掺和那些尔虞我诈,她只想安安静静陪他待一会,看着他胸口细微的起伏,听着他微弱却有节奏的呼吸,可简单的愿望,在深宫之中确实最难的。
想到这儿,沈娆忽然笑了下,得亏现在昏迷着,什么都不知道,这话要是叫他听见,大约又要生气了。
她笑着伸手在康熙额上试了试温度,许修虞说日落前可能会发起热来,是正常现象,不必太过担忧,可她总是忍不住挂心,几乎连一个钟都等不了就在在他额上试试,这会儿倒是还没烧起来。
“我去偏殿换身衣裳,胤礽、胤禛看着你们皇阿玛,外面出了天大的事都不许离开。”沈娆叮嘱道,那人胆子那么大,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干脆对他下手呢。
胤礽、胤禛明白她的意思,很认真的答应下来,沈娆又吩咐岫月,却把各宫娘娘都请过来,左右都是要来的,那不如早一点,省得过会儿,他烧起来自己不在身边。
除了惠妃是带着大阿哥来的,其余人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宜妃还是能说会道,却句句说不到点子上,只捡着不错的场面话重复,宣嫔大约是吓着了,还有些怔楞,慧嫔依旧是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就是不知是不是行宫的伙食太好了,瞧着竟比在蒙古时还要“丰腴”,这体型瞧着真不像个小姑娘,反倒跟宫里的奶嬷嬷似的。
皇上又没醒,倒是连伤心也不必装了,只惠妃说了几句酸话,但大约是这事儿比过往种种加一块都要刺心,叫她没说几句便觉得喉咙发堵,干脆闭口不言了。
大阿哥不知为何,独独对胤禛气不打一处来,可他不知是不想自己母妃担心,还是不愿在女人堆儿里吵闹嫌弃丢了颜面,只阴着脸坐在那儿,出了进里间给康熙磕了个头,其余时候都跟个木头人儿似的。
沈娆不喜欢这些女人,对,到了此时,她终于能对自己承认一句,即使是从没招惹过她的宜妃、慧嫔她也不喜欢,但要说这里面有人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杀自己,她又实在无法相信。
和胤礽交换了个眼神,便摆摆手叫她们都退下了。
“可看出有什么不对了?”沈娆问了一句。
胤礽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难道在前朝?可他为什么呢……”看着他苦恼的样子,沈娆笑笑:“想不通就不想了,额娘一会下令,都禁足在自己宫里,再信得过的人看着,总翻不出风浪来。”
“那也不能叫那人一直逍遥法外吧!”胤礽依旧皱着眉头,一副遇到了天大难题的样子。
沈娆却歪着头,十分理所应当道:“怎么会?等你皇阿玛醒了不就知道了。”
胤礽一噎,他十分想告诉自家额娘,皇阿玛他也不是神仙,他也总是要查、要问才能弄明白真相的……
“算了……就听您的吧。”胤礽有些无奈道,随即又问了梁九功,找了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