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算是明白“小老虎”的习性是打哪儿来的了,沈娆轻轻笑了下,认命地接着给“大老虎”顺毛。
“累了就歇会,左右我明日无事,他睡的时候,我也叫人搬张软榻,歇着就是了。”
沈娆还是想让他休息一会,他跟自己不一样,宫里宫外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等到天边的太阳升起来,他大约就真的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睡不着……”康熙拉过她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朕得等一个结果,在这个结果出来之前,别说睡,就是死,朕都合不上眼。”
沈娆微微蹙眉:“别胡说。”
康熙挑眉睇了她一眼,显然是在说:她那晚死啊活呀的跟他叫嚣过不知多少次了,如今却嫌他说话不吉利了。
“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沈娆小声地辩解了一句,最后两人谁也没说过谁,只得一起在临时搬来的软榻上闭了会眼。
***
菱花窗格上的明纸渐渐泛白。
沈娆是被一道轻咳声惊醒的,她心里惦记着胤礽,本就睡不踏实,朦胧听见动静,立马坐了起来,与同是猛然坐起的康熙撞了个正着,她的头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疼得她一边揉着额角抽气一边往胤礽那边看去。
床上的小孩还安安稳稳地睡着,呼吸绵长、嘴角微抿,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一般,如果忽略掉他此时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和脖子上零星冒出来水痘,会是一副十分美好的画面。
“不是胤礽,孩子没事。”她对康熙轻声说了句,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昨夜子时还只有胸口上有几粒水痘,这才几个时辰,就已经出到脖子了。
康熙点点头,对着门口的方向,低喊了一声:“滚进来!”
红木大门立马从外面被打开,果然是梁九功那奴才有话要说,大约是真被他方才那声咳嗽吓着了,康熙这会的面色很不好看:“有事说事,作那动静干什么!”
梁九功哭丧着脸,他真不是故意咳嗽,来吓唬他家万岁爷的呀,他也是被那小太监报来的消息吓到,才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的好不好……可他还真不能解释。
不过,这都不是最悲剧的,最悲剧的是,他还要把这个消息亲口再报给皇上:“主子,太皇太后不好了,慈宁宫那边请您过去……”
梁九功声如蚊蝇,砸在沈饶耳朵里却似惊雷,太皇太后这是要……
康熙闻言双唇紧抿,却不见半分惊讶之色,他默然在软榻坐了许久:“把许修虞带到乾清宫去,朕有话问他。”
许修虞是如今在慈宁宫伺候的御医,沈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慈宁宫见太皇太后最后一面,反而要将太医叫到乾清宫去,但看他面沉似水的样子,也敢多问。
而且她也没时间再继续琢磨了,康熙前脚刚走,胤礽就闹了起来,起初只是觉得脖子痒,闭着眼睛就伸手去挠,沈娆拉着他的手柔声哄了许久,又叫人打湿了帕子,轻轻擦拭,想着多少能舒服点。
可不论再如何小心,那小小的身体还是越烧越烫,不过一个时辰,竟出现了高烧惊厥的现象,身体抽搐、呼吸困难。
“额娘,难受……我难受……”胤礽小眉头紧紧皱着,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他连自己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只会死死抓着沈娆的手喊难受。
李院正在一旁急得转圈,又是灌药又是施针,却一点作用都不起,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禁得住这么烧呀,就算挺过去了,也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沈娆心疼地把胤礽抱在怀里又拍又哄,对何柱儿吩咐道:“去拿坛子烈酒来。”
何柱儿愣了一瞬立马乖乖照做,李太医却瞪大了眼看她,这灌酒可行不通啊。
沈娆没好气儿地瞥了他一眼:“拿酒给太子擦擦身,能不能好些?”
这种物理降温法,还是她小时候发烧沈妈妈常用的,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法子管用,问一句也就是走个形式。
李院正虽不解这样做的意义,但酒液外敷有解毒之效,总没有坏处,而且给这位主子找点事做,也省得干着急发落底下人,两全其美。
于是迅速点头道:“无妨无妨,太医院还有药酒,微臣这就叫人拿来。”
沈娆点点头,等酒端来叫了宫女一起,在胤礽手心、脚心还有腋下、肩窝等处反复擦拭,如此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温度才稍稍降了下去。
李院正觉得自己的脑袋暂时还能在脖子上待两天,腾出空来提醒她道:“娘娘,太子的情况还是及时报给皇上知道的好……”
他说的道理,沈娆自然是明白的,太子病情向下,得时刻跟皇上念叨着,让他心里有个准备,省得他来看望时,突然发现不好,拿伺候的人撒气。
到时候倒霉的,首当其冲就得是李院正和自己这个养母,可他是听了太皇太后不好的消息才走的,这会再去拿太子病重的事儿叫他,沈娆怎么想怎么觉得为难。
这时,李院正膝行几步到沈娆脚边,小声道:“娘娘不用太过悬心,太皇太后吉人自有天相,想来很快就能凤体安泰。”
这叫什么话?天相要是能治病要他们这些太医做什么?再说了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