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很热闹,学生们有序排成长队,端着餐盘依次打饭。
有不想吃食堂饭菜的,还可以去便利店购买各种面包零食。
以往降谷零都是到便利店买面包的,因为食堂里不仅没人会和他坐在一起,还有会人专门过来找茬。
他又不想将自己在学校受排挤的事情告诉忙碌的父母,因此也没办法带便当。
“哎,你是外国人吗?”
又来了,降谷零紧皱起眉,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金毛小猫,正要开口呛回去的时候,有声音先于他开口了。
“不是哦~”白山摇摇头,“我是土生土长的R国人。”
“哎?可你的头发......”询问的女孩留着及肩发,灰蓝色的眼睛中没什么恶意,只有满腔好奇和不解。
“头发怎么了?”白山抓了一把,从指缝间抽出仅有的一根发丝递过去,“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收藏我的头发吧。”
“哎?”女孩不知怎得,忙伸出手接过那根素白的发丝,“谢、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只此一根哦~”白山眨眨眼,双手搭着前方诸伏景光的双肩推着往前,又十分端水的扭过头催促降谷零。
“跟上哦~零,我的后背就交给你来守护了!”
“......有什么好守护的。”降谷零嘟囔一句,视线瞥了眼另一排女孩手中的白发,心情十分复杂。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得出对方想要头发收藏的结论来啊!
“欢迎~这是你的,请拿好。”打饭阿姨将固定的饭菜打进餐盘,笑着递还给诸伏景光。
诸伏抿唇,想要说声谢谢却又说不出声音。
白山把沉甸甸的脑袋压到他肩膀上,话尾带着自然而然的上扬,“谢谢姐姐~我朋友最近感冒嗓子哑了,请您见谅。”
“啊呀,嗓子难受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阿姨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又往白山的餐盘里又多加了一块炸鱼排。
午饭其实很简单,一碗蔬菜汤、炸鱼排、土豆泥、牛奶和花卷。
《幼驯染》在食物口感上做得很棒,基本百分百还原食材在口中的味道。
白山吃得很开心,还炫耀了阿姨多给他夹出来的一块鱼排。
快乐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坐在他身边的诸伏景光笑眯起灰蓝色的眼睛。
降谷零坐在两人对面,吃光了餐盘的食物后,正将吸管插进牛奶里,“为什么你不说话?......诸伏同学。”
诸伏景光一愣,垂首沉默不语。
白山插嘴道:“因为零是幼驯染,所以我破例把秘密分享给他可以吗?景光。”
这毕竟是诸伏景光的私事,如果没有对方点头同意,白山什么都不会说。
忽略掉降谷零在对面炸毛般的质问——“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幼驯染啊!”,白山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诸伏。
在后者点头同意后,白山将办公室里听到的话小声告诉了降谷零。
“失语症?”降谷零自觉压低声音,看了诸伏一眼,托腮道:“失语症有好多种病因,你是哪种啊?”
“哎?”白山惊讶,“你知道失语症?”
哇,这年头的小孩子这么厉害吗?还知道失语症好多种病因什么的。
诸伏景光没说话,但抿紧又松开的嘴唇体现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动。
他会说话,也知道怎么说话,但却一直被困在那个梦魇中,不敢说话。
“说出来会更轻松哦。”降谷零托着下巴,牛奶见底后发出些扰人的噪音。
白山用力点着头,“没错没错,一直憋在心里可是会生病的。”
他就着此刻的姿势靠向诸伏景光,向上看去的双眼像是流淌的蜂蜜,“嘛~跟我念,清—辉—”
降谷零:“喂,你就是趁机想要诸伏喊你的名字吧!”
“哎~零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如果想叫当然也可以啊~”
“哈?我才不会叫呢!”
“是嘛,那你可记好了哦~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
“什么啊那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样子,诸伏景光莫名觉得心里轻松许多。
因为失忆,他忘了父母被杀害那天的经历,但只要回想起,就必然会冷汗连连,浑身颤抖。
失语症让他无法对别人诉说心中的压力,他时常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不过现在却是轻松了一些。
白山清辉、降谷零......
以后,他肯定会说出这两人的名字。
*
下午课程结束,白山收拾好书包,招呼着诸伏和两排之隔的降谷,“你们怎么回去?我送你们啊。”
降谷古怪的看他一眼,摸摸鼻子上的创可贴。
放学以后村上他们会在校门等着,现在看来白山是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了。
忘了也好,对方一看就不会打架,还不如早点离开省得拖他后腿。
诸伏脸上也失了笑,换成一副严肃的模样和降谷零对视一眼。
但还没做什么,白山突然自己想起来了。
“对了!我还约好了和上村打架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