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筠筠按时去给皇后请安。长春宫里花团锦簇,新人们比花儿还娇嫩几分。
皇后今日脸色不好, 看白筠筠的眼神格外不同。
白筠筠心里有数,皇后因为皇上不立太子,还要改祖制一事迁怒于她。这事性命攸关, 谁他喵的爱怒不怒。
只是白筠筠有多支持, 皇后就有多么反对。很显然啊, 如果大皇子真的被立为太子, 那么按照现在的规矩,皇后理所应当坐稳太后的椅子。
可是太子生母要是活着, 这以后谁是太后?
早会开到一半,皇后按奈不住心头火,开始念叨女德的重要性。后宫是天下女子的表率,理应以德为重,千万不可以当祸国妖妃。
此话很重, 嫔妃们都看向了白筠筠。
白筠筠微微一笑, 迎向了众人的目光。与宠妃对视可不好,嫔妃们迅速转移了目光。唯有杨贵嫔,自始至终抚着帕子上的绣纹, 似是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皇后不悦, “恬妃,近来为了立太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前朝不安, 后宫不宁, 你身为皇帝的宠妃,不该让皇上如此为难。”
白筠筠起身行礼,不卑不吭,“皇后娘娘说的是。”
“知道本宫说的是,你为何如此行径?自打你进宫,本宫一直偏爱你,因为本宫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有你在皇上身边伺候,本宫也放心。可是恬妃,女子以德为重,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大义。”
白筠筠还是那句话,“皇后娘娘说的是。”
呸!
谁爱死谁死去,她白筠筠正舒坦,没活够。
皇后现在是后宫妥妥的一把手,大权在握。这个时候,当然有人会站出来帮着皇后指责她。
田贵人就是头一个,“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前些日子抄写女德,很有所得。皇上以家国天下为重,后妃自当遵从。难不成恬妃娘娘仗着皇上宠爱,连女德都忘了么?”
皇后赞许的看她一眼。田贵人带了个头,栗才人也站出来。
“恬妃娘娘,南晋祖宗规矩就是这般,您就认了罢。身为皇上的宠妃,您若是执意让皇上为难,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您?如何看待大皇子?如何看待皇上?”
“栗才人这话说的好。”德妃接过话头,“虽说姐姐心里也不忍,可是祖宗规矩谁也不能改。恬妃妹妹放心,咱们这些姐妹都会看顾好大皇子,让你放心。”
白筠筠看看她们,干脆改成白莲花殿得了。说的好听,一个个把女德摆在脸上,私底下都是盼着她完蛋罢了。
杨贵嫔站起身,正当众人以为她要说点什么,只见杨贵嫔屈膝行礼,声音比脸色还清冷。
“长歆这几日有些不舒服,臣妾放心不下,先告退了。”
皇后扬手,“去吧,好好照顾二公主。”
白筠筠也起了身,“臣妾也回去照顾阿琰了。孩儿尚小,醒了看不见臣妾便会哭。臣妾告退。”
皇后有些脸黑,不悦道:“都退了罢。”
今日没有坐轿辇,早上的空气好,白筠筠喜欢多走路锻炼身体。阿琰半岁了,调皮好动,好玩的很。刚才殿里的话是推托之词,可也是真话,萧琰黏她黏得很。
春杏噘着嘴,一会儿竟然开始抽搭。
白筠筠看看她,笑道:“这是做什么?旁人还当你被罚银子了。”
春杏十分委屈,“奴婢舍不得娘娘。要是罚银子能不让她们那般说辞,奴婢以后都不要银子了。”
“得!”怎么可能的事,白筠筠拍拍她的手臂,“你还是继续拿银子罢,拿银子买肉吃。”
这话纯属打趣她。紫福宫的小厨房好得很,以前吃一块肉是春杏的梦想,现在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肉,哪里还用银子买。
这一说,春杏哭出了声。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往外淌。想大声哭又不敢,可是又憋不住,让人听着难受。
“娘娘,您还不如生个公主。像杨贵嫔那样,也没人给她讲什么女德,狗屁!”
春杏难得众人面前爆粗口,不过这话很得众人的心。
小路子也道:“娘娘您别着急,皇上这不还没下旨么。皇上那么宠爱您,兴许这事还有转机。”
在白筠筠眼里,这规矩的确狗屎不如。可是在别人眼里,祖宗的规矩比天大,谁敢往天上捅个篓子?
以前,祖祖辈辈都是那么过来的。谁也没想到萧珩那么护着她,不但不立太子,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改祖宗规矩。哪怕闹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可是萧珩还是坚持着。
走到宫门口,只见几个低阶嫔妃跪在那里。白筠筠打眼一扫,看见了刚才在殿里满口女德的田贵人。
瞧瞧这阵仗,不用问都知道为了什么事儿来的。
春杏眼圈一红,刚要张口,被白筠筠一把摁住。春杏哭唧唧:“娘娘,她们都欺负到门上来了,咱就这么忍着?”
非常时机火上浇油就免了。白筠筠笑笑,“既然愿意跪,那就由她们跪着。”
春杏不乐意,可是她一个大宫女,能怎么样,只得恨恨的瞪她们几眼。逼着她家娘娘去死,什么东西!
白筠筠进了紫福宫,吩咐小路子,“去,找几本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