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抹白衣的瞬间, 所有的一切便都被少年抛诸脑后。
容华站在原地,望着那抹灿若云霞的红影三两步跳跃而来,衣摆飞扬,轻快灵动, 仿佛一只抓不住的飞鸿。
只是飞鸟终要投林, 他的师尊, 也终归要回到他的怀中。
白衣青年满眼笑意,只是向着少年张开双臂,便被温暖热烈的桐花香气扑了满怀。
君寻凑过去, 深深嗅了一口鼻尖满盈的清冷莲香,周身躁动的火焰气息终于渐趋平静,压低嗓音道:“雪尘!你怎么才来?”
原来一向倦懒冷淡、万事不过眼的师尊, 少年时也是会撒娇的。
容华从未听过师尊这般语气同人讲话,一时间新奇又惊讶, 却又忍不住心生怜爱,于是缓声道:“阿寻等很久了吗?”
红衫少年轻哼一声, 终于松开紧紧抱住怀中人细腰的手臂,再次扬起了下巴尖:“哼,你也知道很久了?”
容华拼命压下抱住对方猛揉一把的冲动, 无奈摇头, 乖乖认错:“抱歉, 是我来晚了。”
少年仍旧抱臂而立,小脸高高扬着,清澈剔透的紫眸却忍不住向着容华唯一露在外面的如玉瞳仁瞄了又瞄,似乎在评估究竟该不该原谅他。
后者心中好笑,便也弯着眼眸,任他打量。半晌, 才听得一声轻哼,伴着磕磕绊绊的嘴硬之言:“知、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许迟到了!”
说完,未待容华反应,又蓦地拉起他的手臂,向那名从始至终都在抱剑沉默的黑衣少年走去。
“诶,”见少年似乎是在出神,君寻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凤眸轻弯,“他们都走啦,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容华目光终于正经落在抱剑少年身上,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可后者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眼都是怀中锈剑,竟是异样执着。
君寻有些疑惑,又凑过去了点,见他如此,蹙着秀眉道:“诶——盯又不会将锈盯掉,你这剑差得是一道极炎之力,任你怎么盯也盯不出来哒!”
那少年终于抬起眼眸,看了君寻一眼。
少年见他终于有反应了,立时眼眸一弯,昂着下巴尖道:“正巧呢,我身上有,可以送给你,但是——”
“……为什么?”
未竟之言被蓦然出声的少年打断,他直直盯着君寻的脸,黑漆漆的眼眸平淡如水,就连表达疑惑也只是一歪头,根本没有半点表情。
君寻似乎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怪的问题,莫名其妙地抓了抓头发,又悄悄瞄了一眼身旁微笑的白衣青年,这才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开口:“那些人有眼无珠,看不出你的铸剑之法特别……”
他仰着脸,难得好脾气地解释起来:“你这剑实在是把好剑,只要有一道极炎之息激发剑灵,必能超越顶尖仙剑!他们看不懂,是将璞玉当做废石,暴殄天物——”
红衫少年说着,又把话题拐了回去,眨着眼睛道:“我可以送你一道,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用得是何种铸造之法,我看过那么多书,为什么都没有写?”
“云星夜。”
少年回答十分干脆,嗓音平静沉定,毫无波澜,似乎说得不是他自己,而是毫不相关的外人。
“他们说我在一个繁星之夜被人丢在云家门前,虽身负信物,却生母不详,不配住在云家大宅。”
君寻皱眉望了一眼不远处门庭华贵的朱漆大门:“那你住在哪?”
少年向北方的小山头一指:“我于剑庐铸剑。”
他默了默,然后向着红衫少年一伸手。
后者扬眉叉腰:“你还没告诉我铸造之法呢!”
云星夜却没回话,只是执着地将手心又向前递了递,意图过分明显。
君寻:“……”
容华鲜少见到师尊吃瘪,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正欲出言调解,却见后者长叹一声,竟从袖中摸出一根流光溢彩的雪羽。
“喏,”君寻将羽毛放入他掌心,颇有些不甘心道,“以此物淬炼,你这剑便能成了——”
“走。”
少年云星夜一眼瞧出这是何等珍宝,黑曜石双眸登时一亮,将雪羽利落收起,反手拉上君寻向着北方走去。
“——嗯嗯嗯嗯???”
“你拉我干嘛!”
后者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只记得回手将身后容华拉上,却闻云星夜道:“带你,去剑庐!”
小君寻立时不抗拒了,转而变成两名少年拽着容华一路向北,终于来到一处茅草屋前,正是云星夜所谓的“剑庐”。
后者未及开口,三人便一头钻进了藏剑室。
容华只好充当起护卫的职责,颇有些无奈地靠着门外廊柱,灵识之力散开,边听着室内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铸器之法,边暗自留意周遭,一等便是幻境内将近一日的光景。
直至日头西垂,夜暮四合,这才听得藏剑室内交谈声弱了下来,大门敞开的同时,一席红影飞跃而出!
容华下意识张开双臂,就被撞了个踉跄,紧接着腰身一紧。
偷袭得逞的君寻揽着青年细腰,笑眯眯介绍起来:“这是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