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本就身形修长清瘦, 一身单薄白衫,更是将他纤细颓靡的气质显露无疑。
分明是处于弱势,甚至被人钳制,可那双紫眸抬起时, 却毫无一丝怯意, 反倒笑意潋滟, 玩味十足。
“原来,圣人喜欢玩这个……”
君寻白玉般的脖颈被掐得泛起了红,他却没有感觉似的, 反倒伸出一只手,虚虚搭上自己空无一物的颈边,笑吟吟道:“当真人不可貌相啊——”
他每说出一个字, 对面白衣圣人的眼眸便冷沉一分,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可就在君寻指尖触碰到自己颈边的同时, 分明只是隔空操控,圣人却仍旧仿佛被烫到了一般, 瞬间收手,卸去力道。
钳制脖颈的无形力量顷刻消解,骤然增多的空气涌入胸腔, 君寻生理反射地咳了几声, 却低声笑了起来。
“听闻圣人阅美无数, 怎的还如此害羞?”
君寻将气喘匀,见圣人将双手背到身后,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作怪的心愈发跃跃欲试。
他眯着眼,蹭到榻边,不紧不慢地缓慢起身, 赤脚向着对方踏出一步——
果不其然,白衣圣人立即后退两步,再次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君寻扑哧一笑,又向前迈出一步,白皙玉足踏上雪裘所制的长绒毯。
对面当即再次避让两步,将二人间距离再次拉远了些。
君寻心里都要笑翻了,面上却还是眯着眼,缓缓抬手,拈住了长衫右侧的系带,不紧不慢道:“方才被打断,想必圣人还没有看够吧?”
他边说边轻轻发力,原本紧系的衣带当即轻颤一瞬,接着缓慢散开——
可就在衣扣松脱的瞬间,房内却骤然响起布料飞舞的烈烈响动。
君寻抬头,只见一团红影当头罩下,竟是一件火红大氅,直接将他整个人都盖在其中。
衣料之上,染着清冷辛凉的莲香,应是被人贴身保存了许久,这才染上了圣人身上的气味。
还……蛮好闻的。
是熟悉的,让他能在伤病折磨时睡个好觉的香气。
君寻深呼吸了几遭,阖目感受体内因昨夜梦境又有些躁动的紫焰逐渐平息,这才随手将头上衣料拉下。
原本立于不远处的白衣已然消失无踪,唯留一缕暗香弥漫。
君寻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忽然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将衣带系好,又将大氅穿上,整理完毕,这才踩着一路延伸至殿门口的长绒地毯溜溜达达向外走去。
此地应是离天宫最深处,大约平日仅作圣人起居之用,鲜少有人来往。
故而守在门外的青衣侍从见他出来,也吓了一跳,险些拔剑,却在看清他装束时一怔,垂下了眼眸。
见他竟毫无意外之色,君寻抱臂靠着门框,饶有兴致地搭起话来。
“你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
侍从悄悄看了一眼君寻未束的长发与懒散随意的衣着,视线掠过美人踩在光亮玉砖上赤|裸双足,立即眼观鼻鼻观心,老实道:“自从圣人出世入主离天宫后,您已经是第一千三百九十二位爬上圣人床榻之人了。”
君寻扬眉,奇道:“……这么多?”
听他语气玩味,侍从忙摇头解释:“不是圣人自己带回来的!是那些元老们塞进来的!只是您、您大约是唯一一个成功的……”
见他越说耳尖越红,君寻隐约觉得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漂亮凤眸眯了眯,却见对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最一开始,是各种形形色色的美人,元老们趁着圣人时常外出,只是塞进来不久便会被赶出去……”
侍从顿了顿:“但是他们似乎是发现圣人对红衣美人,特别是行事张扬不羁那一挂的似乎态度稍微缓和些,后面就只送这一个类型的了。”
君寻边听边点头:“看来他喜欢野的,啧,口味真重。”
侍从一噎,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道:“后来魔域其他人不知怎的,竟也知道了此事,于是这里出现的除了美人,又多出了一些刺客——”
“毕竟圣宫那一位高居近神天、且活了几千年,不像咱们这一位凭空出世、资历尚浅,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刺杀圣人,哼!”
侍从似乎骄傲得紧,边说边挺直了胸口:“最后还不是都被圣人一个个剿灭了,仅剩跪拜一途!”
“唔唔,”君寻敷衍附和了两声,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然后……”
侍从又叹了口气:“然后,圣人发了一次火,言明自己心有所属,断不可能接受旁人,元老们便也安分了一段时日——”
“可后来,他们不知得到了什么消息,又开始变本加厉的塞人。这次更过分,送来的竟全是一身红衣,一个个也不知是真瞎还是假瞎,一水的白绫覆目,连相貌都看不清!”
他说得义愤填膺,不自觉抬起双眼,却在看清君寻相貌的同时顿了顿,有些结巴道:“对对对、对,就是你这样的!”
侍从抬手在颊边比划了一下,分外确信:“单看下半张脸,和你特别像!”
君寻:“……”
哦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