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为女性,却被一个连环杀手盯上,我理应是感到害怕的。
但是当我看着站在白板前一边说着自己的判断,一边写着资料的太宰,再看到会议桌两旁坐着的侦探社社员时,我发现虽然我的确有些紧张,可是想象中那种惊惶感却并没有出现。
我相信他们。
这并不是仅仅出于我的滤镜,而是因为能够让政府委托任务的侦探社的实力一定很强。
与谢野医生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这些受害者脸上都涂抹了粉底,嘴巴也涂了口红,虽然手法不太熟练,但是从干涸的痕迹来看,都是质量不错的化妆品……这也是凶手杀人前的习惯吗?”
“我们之前也从中判断,凶手经济水平还不错,”国木田抱胸蹙眉,“只是夏目小姐的工作让她能够接触到大量的陌生人,所以反而不太好缩小范围。”
“不。”
太宰看了他一眼,否认了他的话。
“事实上,我觉得距离很好缩小。因为夏目小姐还有另一个职业,杂志作者。”
闻言其他几个人都看向我,我点点头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国木田嘀咕了句,不过他明显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案子上,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久,便已经根据这个信息思考起来,“的确,凶手之前下手的也大多是文艺工作者。那么,能够频繁接触到这一类群体从而寻找符合自己要求的目标的凶手身份便得到了缩小。而且根据之前查到的资料,大部分受害者因为工作原因,也的确会同时参加一些聚会,凶手或许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倒也符合这个经济水平判断……”
我正想举起手解释的时候,太宰已经先我一步开口:“夏目小姐并没有参加过这种聚会,有几名受害者生活交际上也没有交叉范围,所以凶手大概率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接触到她们的。”
“哦,你已经问过了吗?”国木田推了推眼镜,眼神撇向我,露出了然的神色,“那么,排除掉这个方向的话,还能剩下什么职业接触到她们?”
这显然也是其他社员都在思考的问题。
“夏目小姐身边知道她正在写的人不多,只有甜品店同事,负责编辑,以及杂志社的一部分职员。而她和甜品店同事关系融洽,并没有什么矛盾。作品成绩也很好,她的编辑是最希望她长命百岁的。至于杂志社的职员,他们并没有接触认识到其他受害者的机会。”
太宰有条有理的分析着,侦探社社员们都专注听着,唯独我看着他,陷入了迷惑之中。
国木田先生以为太宰是问过了我才回答得那么肯定,但我自己却知道,无论是我那天晚上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后来他再次来医院时,他都没有向我询问过这些。
如果说,这是后来太宰先生自己去查出来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明明直接问我要更加省事一些吧?
“——综上所述,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邮递员。”
太宰做出判断,目光在此时于我交汇——
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本就带着疑问的缘故,我觉得在那双熠熠生辉的鸢眸里,我捕捉到了让我为之一振的某种情绪,只是他又很快移开了目光,继续说了起来。
“邮递员只需要在送信件的时候稍稍花费心思,就能够与在杂志社这些地方工作的女性|交谈。就算是只使用笔名面对大众的作者,他也能够从自己负责的信件之中找到让他觉得陌生的名字,再借此进行攀谈,便能从工作人员口中试探出作者的一些信息。”
“的确呢,”宫泽贤治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只要热情一点的话,周围的人也都会很热情的,会在不经意之中说出许多信息。我在做委托的时候,就遇到了好多这样的好心人呢。”
侦探社众人的表情一时有些微妙,我看了看宫泽贤治单纯灿烂的笑颜,觉得大概是因为他亲和力很强才会这么说。
“咳。”
谷崎润一郎握拳轻咳了声,“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负责这些受害者所在区域的信件邮递的工作人员了吧?”
“有个让我很奇怪的点,”坐在他旁边的谷崎直美举起照片,手指遮住了受害者的大部分位置,只留出了头部,或许是不想吓到我这个普通人,“她们的头发,都被打理过,而且梳成了发髻,插着凶手染红的纸花。”
她侧过脸,盯着自己的兄长,若有所思。
“说起来,我知道曼陀罗华的花语根据颜色的不同,也有差别哦,红色的曼陀罗华,其实还有狂热的,血腥的爱意的意思。”
“难怪她们脸上都画着妆,”与谢野医生道,“现场图片里有些地方的血迹分布也有些奇怪,受害者的衣服也和失踪前不同,说明被换过……所以原本穿着的是凶手买来的白无垢,死后又被脱去了最外面的一层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中岛敦的脸上是愤怒还有不解,“喜欢……不应该是希望对方不受伤害吗?”
他旁边的国木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想。”给出作为前辈的安慰后,他将手中资料放到桌上,盯着太宰,“刚刚谷绮君提的方案,你没开口,是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