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年秋, 刚升任石山市南城区派出所副所长的段德宝站在自己办公室内的窗台边,愣愣的看着外头一群群走过的,别着红袖章的小年轻。表情十分的微妙, 似乎是释然?又像是欢喜!
一直以来, 那一场十年的纷争是段德宝心里最大的魔障,时时刻刻的紧绷着神经,就怕有个不注意,将来受罪。如今这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他才发现,他以前那种紧张真的有些一叶障目。
如今的世界虽然从原著上看, 走向和他曾经的世界是一样的, 一样经历过那样的折翼之难,可与此同时又是不一样的,因为有了他,因为有了那个系统,因为有了无数的空间副本。
是的, 无数,这几年里他虽然没能在明面上走出省城的范围,可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副本接力, 用乌龟一般的速度, 一点点的在暗中向外拓展着, 并顺利的将整个大西北都点亮了副本空间的光。
虽然不是每一个副本都能像是医院副本那样, 出产的让整个国家都兴奋, 让科技大踏步的往前走,可有了这些增益,整个国家的整体经济却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在这样的情况下运动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不小的变化。毕竟过上了好日子的人,是不会愿意被重新拖入贫穷的。
而更要紧的是, 因为经济上的暴增式发展,让贪污腐败问题成了最尖锐的矛盾和突出。从而将这一场运动的矛盾点直接就走向了不一样的方向。
派出所街对面的墙上刚刷上去的标语十分的鲜亮。“扫黑除恶、反贪反腐”八个大字白白的,还描着红遍,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对,大家没看错,阶级斗争什么的,虽然依旧要时时注意,用警惕的眼光去看待,以防胜利成果被撺掇。可与此同时,党内的腐败和地方黑势力也是要清理的重点,所以第一波力度往这里倾斜。
“咦,老段,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歇歇脑子罢了。怎么样,新案子搞定了?”
推门进来的是派出所的一个刑侦队长,今儿一早就调去了县局配合捉拿一名贪污犯,这会儿回来想来是已经结束了工作,作为领导,哈哈,25岁的领导,段德宝怎么也要关心一下情况对吧。谁让他负责的就是这一块呢。
“完事儿了,还,我是真没想到啊,那可是老党员,建国前就参加工作的,三代贫农啊,怎么就……你知道他家抄出来多少东西?光是金条就有十二根,还有好些洋玩意,手表就有五块,对了,还有古董。他说是这一二年才开始收的,可这事儿……我就想不通啊,明明日子越发的好过了,怎么就反而没了以往艰苦朴素、坚守原则的劲了嗯?这都第几个了?”
说起这个,那队长苦笑着摇起了头。只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级别的干部啊,这才多少的权利?居然就能贪下这么多的财物,还有前些日子被举报的那些,嗨,真是一抓一个准,甚至那些借着权利,给家里人安排工作岗位的居然还是属于轻的?他都不敢想,这些居然以前都是同志,难怪国家要狠抓这方面的问题了。
“穷怕了,又骤然得了高位,周围人一吹捧,心态就不对了呗。底线这个东西,守住了那没什么,可一个守不住……算了,不说这个,上头上次说,外省有个贪污的案子差到后头,好像还牵扯到了敌特?你这里呢?怎么样?有没有痕迹?”
对比这个队长的唏嘘,段德宝却没什么表情,这算什么,后世反贪的时候比这大的多得是。一连串的都不稀奇。如今这样的,那都算是粗糙简单的了。倒是这敌特的事儿更让段德宝上心些。
以前在现世的时候虽然对这运动多少也知道些,可到底不是亲历者,不懂政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起这样的运动。倒是如今,他许是看的多了,参与的深了,对这些事儿倒是有了些体悟。
说到底,国家领导的初衷那还是为了国家好,是想清理当初建国初期来不及处理的遗留问题,想用人民战争的方式进一步的纯洁队伍。只是那个时候后头掌控出了问题,走歪了路,让一群小人钻空子夺了权柄,借机铲除异己这才弄出了大乱子罢了。
如今同样是运动,可因为矛盾点明确,实施行动的人员也控制在警务机关的专业人士之内,如此虽然后头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可就目前来说,这清理还算是有模有样,有条理、有范围,虽然手段粗糙了些,可真的清理出了不少的问题。
特别是贪污和职务犯罪上,一大批问题干部都得到了处理,政府办事儿效率都提速了好些。与此同时也杀鸡儆猴的让更多的干部警醒了起来,收起了小尾巴,恢复了几分当初刚建国时的勤恳敬业。
面对这样的大好局面,老百姓对这个运动自然越发的十分支持。像是他们这些案子的消息来源,那就九成都来自于百姓。这和段德宝以前知道的那种“不敢高声语,想见不敢言”紧张氛围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没有什么停学闹革命,也没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批斗,这样的大环境下,段德宝对抓人这个工作也跟着积极起来。只是他这积极的方向和旁人有些不一样,许是多少还带着几分敬而远之的敬畏吧,他的关注点更多放到了敌特的问题上。特别是在某些贪污黑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