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苏瑾,苏怀瑜。”
在底下隔岸观火,不防这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
苏瑾苦笑。
“苏怀瑜?”
谢玄打量了一番,见是个文弱青年,穿着朴素,脸色隐隐发青,一看便是营养不良太久,想必是从北方来的。不禁与谢琰相视。
谢琰发问,“文才知怀瑜之才?”
姜晨扫了苏瑾一眼,笑的意味深长,“瑗度兄不妨问问正主?”
苏瑾显然避不过了,只得出声,“瑾与少华,确然曾同在先生成渊手下求学。”成渊是北方大儒,美名远传,即便江左也有所耳闻。只可惜北方胡人,无礼无知,竟将其残害致死。北方局势极乱,汉人于此无异于牲畜。成渊死后,家族四散。苏瑾隐姓埋名伺机南下,可也失去师兄消息。未曾想他并未南下,反而接受苻坚邀请,治理北方。想来也是,其远舅王猛身居高位,若要入秦,也可。
谢玄点了点头,暗道谢琰这同窗看人意外的准确,“可能拖延半月?”
苏瑾苦笑,“以怀瑜对他的了解,半月正是极限。”时机倒是掐的极准了……
师兄一向聪慧果决,并不会给敌人喘息之机。不过所谓慧极必伤,他一向身体不好。他此去,怕是难免将师兄气的吐血了……
自知师兄选择苻坚,他南下求晋室北伐,苏瑾就已知道,他们之间,早晚有此冲突。也只能是,各为其主了。
师兄敬重王猛思想,认为晋室羸弱偏安一隅。如今南方世局,士族大家把控朝政,皇室根本虚有其表,因此选择更有志向的苻坚,望其调解各族之间的纷乱。可要毫无教化只知抢掠的蛮夷之徒宽待汉人,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他不曾见过那些烧杀抢掠,他不曾见过汉家女子被当街□□致死,他不曾见北下流民啃吃树皮,被一路追杀死伤无数……
在北,那些百姓就如同牲口一般。
即便苻坚一人有心,但是北方又不是苻坚一人天下。师兄想要自上而下改变那些不平等,一心跟随王猛辅助苻坚。可若苻坚一统天下,又能兑现多少承诺?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绝非空话。
……
北府之中,部分是北下流民,部分则是其他军队中征调来的。挽莲清瘦模样,看着倒是极为好欺负,头一日□□兵将,被指教世家公子就速速回去,军营里不收软蛋,同样,挽莲也休想管得他们。
挽莲听他们讲完,最基本的礼貌了一下,愉快地选择了齐齐教对方做人。
等到一堆人趴在地上起不来时,才意识到这个看似白嫩清隽风流的小少年,看着一副世家公子弱不禁风模样,但真算不得什么善茬。
挽莲下手捏了分寸,打的都是暗穴,务必受着刻骨铭心的疼,过一会还能起来参与训练。
姜晨到武场时,见的便是一堆左滚右滚叫疼的人。他一眼扫过去,便知挽莲都对他们做了什么。
挽莲躺在教习长椅上,懒洋洋道,“一刻钟之后,自己起来。”
转头瞥见姜晨,站了起来,“公子。”
姜晨:“很好。”
众人听到这一声赞,欲哭无泪。
挽莲咳了咳,恢复了些正经的模样,冲着人堆道,“本教习丑话放在前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各位都是希望收复失地的壮士,这一点挽莲佩服。但是,有心不错,更要有能力。在武场之上,诸位皆是战友,切磋点到即止。可一入战场,生死便不可确定。你的敌人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北地胡人,老幼妇孺都可辣手摧残,遑论将其嗜血带入战场!武场多学一点,也许便可多活一刻!”
有人呲着牙揉着伤红着眼睛大声回道,“老子来这里,就不怕死!狗贼害我家破人亡,我恨不能生啖其肉!就算死在战场上,能多杀几个,也算赚了!”
挽莲笑了笑,平白显得有些邪气,极其恶劣的答了一句,“你们……都只有一条命罢了……死了,是要便宜谁住你的房,睡你的媳妇,养你的儿子?怎的?留给北方那些渣滓?”
姜晨闻言瞟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此言一出,众人看着台上那位清隽无比风华霁月的佳公子,对比他的言语,一时仿佛听到了某种东西咔擦碎掉的声音,目瞪口呆之余,都被激起了火气。
比挽莲预想还要早的相互扶着颤巍巍站起来,态度认真了许多,齐声道,“教习,你说吧,我们做。”
挽莲看了看姜晨,摸了摸下巴,“公子,不然让他们见识见识?”
若说收拢人心,的确此时时机精良。
姜晨眉眼微垂,瞬息恢复常态,任谁也未看出不妥。伸手。
挽莲狗腿的抱了长弓过来,姜晨搭箭上弦,嗖一声,就站在教习台上,远远细微的彭一声,有些眼力好的呆滞:“中心了……”
这么远……
这……这不只百步穿杨了吧……
看姜晨的目光,就同见鬼差不多了。
事实上也不算称奇。这具身体从小修习骑射,腕力体力不比一般孩童,姜晨接管之后,虽看着整日久坐修习,部分心法还是用着的,效用比不得人人飞檐走壁上天入地的世界,但这具躯体弱,比寻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