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的第二轮面试在林巍的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场面一度很尴尬。
准确的说是林巍自己感觉很尴尬,对面的人正在条分缕析的说着他对这个岗位的理解和未来职业规划,以及林巍抛给他的专业问题。
对方表现得很好,林巍的问题问得十分刁钻，但对方却应答自如,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个负责招聘的人力资源部妹子甚至把他的资料直接发给了助理教练贝托尼，还十分隐晦的抱怨了一下林巍吹毛求疵，总拿人家专业说事。就好像当初他来皇马面试奥尔默为难他那样，他当上了医疗主管又开始为难别人。
听贝托尼这样说的时候,林巍也觉得妹子说得没错,但他真不是想故意为难谁,他只是不想给自己未来的工作和生活增添没必要的麻烦。
当齐达内向他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林巍真是不知道如何启齿。他也不能说徐杰来皇马应聘就是对自己图谋不轨，这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没准儿人家就是想换一个更大的平台,对自己职业发展有新的目标。
“我听说你们是同学。”某天训练结束之后齐达内找到他，问起这件事情。
林巍如实回答：“我们是校友，不同专业。”
齐祖继续问道：“你们熟吗？”
林巍点头：“我们曾经一起合租过很长一段时间。”
“看来你们非常了解彼此,”齐祖想了想，委婉的问道,“是他在专业上有什么问题吗？或者他这个人……”
“不不不，无论是他这个人的品质还是专业，都没有任何问题。”
齐达内饶有兴味的看向他：“那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你不愿意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事？”
林巍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埋着头走了两步，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我能说是因为私事吗？”
“方便说一说吗？”
林巍摇头：“不太方便。”
“好的，”齐达内表示理解，“我尊重你的**，但既然是私事，就不要将它带到工作中来，站在俱乐部和球队的立场，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
偶像这话说得林巍十分羞愧，把私人感情问题带进工作中，他为什么会做这么愚蠢的问题。徐杰来面试皇马的康复师，他只要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评判对方是否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就可以了，至于对方有什么目的，入职之后自己会不会尴尬，男朋友会不会发现他就是当初向自己表白的那个同学，都不应该作为影响球队是否聘用对方的理由。
但齐达内仍然将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林巍的手里。无论如何，医疗团队现在由他负责，是否录用最后也是他说了算。
因此，徐杰才会拥有第二次坐在这里的机会。
林巍坐在办公桌后面沉默了很久，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对面的人虽然在言谈举止上没有过于亲密的行为，但看向他时目光中的专注和深情总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窗户外面，他男朋友正在训练场上没心没肺的跟好基友合照，衣服湿得能拧出水来，却还感觉训练强度不够，可以再加一点。
“小巍，”最后是徐杰先开了口，无关紧要的闲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我没有想到，你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当上了皇马的医疗主管。”
林巍心不在焉的答道：“这只是个意外，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的，我听说了前任医疗主管的事情。但是在他离开皇马之后你能迅速接管医疗组，也说明了你的能力。”
“谢谢，”林巍忽然身体前倾，盯着对方的眼睛，他决定要和对面的人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来到这里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徐杰似乎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词语，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想要来到FIFA公认的二十一世纪最杰出的俱乐部工作还需要动机？”
“仅仅如此而已？”
“当然不是，”徐杰摊手，露出个温柔的微笑，“也因为你，半年前你回复了我那封邮件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你更换了电话号码，却没有通知我。无论我给你发多少微信和邮件，你再也没有回复过。”
林巍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站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是双向选择，我希望你也慎重考虑一下，字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林巍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徐杰走到他的跟前，忽然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巍，我既然投出简历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倒是你……”
“小V。”
总裁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林巍一愣，转过头去，此刻他男朋友正光着上半身站在门口，汗湿的训练服搭在肩膀上，双手叉腰，凹出令人艳羡的八块腹肌。
“……”
徐杰的手还搭在林巍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以大佬站在门口这个角度望过去，他俩这姿势暧昧极了。
因为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他俩最后那两句谈话克里斯老远就听见了，但他们说的是中文，她听不懂，但两人之间略显紧张的氛围却让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