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回了家里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朱奶奶和李香兰。
听说铺面就在供销社斜对面,位置特别好,李香兰和朱奶奶都很高兴。
就是一听合同要签五年,每年还要递增,第一年要一次性交六百元的租金不说,还要押半年的押金。
这么算下来,一次性就得缴九百元出去,这笔钱可真是不少了。
“不能按月缴费么?”朱奶奶有点心疼的问朱珠。
朱珠知道老人家的想法跟年轻人不一样,也没嫌奶奶烦,耐心的跟她解释一次性缴费,彼此双方都省心省事。
“再说签五年这事儿,如果不是周厂长不同意,我还想一次性签十年呢!
咱那商铺,可是黄金地段中心位置,这价钱真心是不高了。
现在一年六百,过两年说不定别人租同等的位置,就得比我们贵一倍不止了。
奶奶,我说句浅显的,前两年猪肉一斤多少钱,今年猪肉一斤多少钱?您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这物价不是一层不变的,过两年,还会涨得更厉害!”
朱珠这话一下就说到了朱奶奶的心坎上了。
她别的不清楚,猪肉价却是门儿清的。
前两年,一斤猪肉才七毛上下浮动,前两天,都涨到一块钱了。
朱奶奶不说话,她觉得自己没文化,思想还是老八股那一套,没大孙女懂得多,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朱珠跟妈妈李香兰商量好找人装修的事情后,就让朱玥去村尾买了只熏鸭,提着熏鸭去了村长朱鸿京家。
刘桂芬从朱珠手上接过熏鸭时,心里都忍不住暗自唏嘘起来。
从前朱志勇当家的时候,她都没能从朱珠家得了这么些好东西。
如今,朱珠这丫头撑起了门庭,这一家子倒是把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连带着她也没少沾光了。
刘桂芬热情的将朱珠迎进了家里,又赶忙去把去了小叔子那边的公爹给请了回来。
朱鸿京听说朱珠是来找他开介绍信的,就问了她要做什么。
朱珠一五一十的把她要去镇上租赁商铺,正式干起个体户的事情告诉了村长爷爷。
刘桂芬听得心口怦怦直跳。
这朱珠真是了不起啊,这母女俩在镇上摆摊卖服装,这才做了多长时间啊,居然就要正式开起铺面来了。
这得挣多少钱才能负担起一个铺面的租金和水电开销?
刘桂芬觉得这志勇家真是完全不一样了,心里是羡慕中,多少也夹杂着一些嫉妒的。
朱鸿京也是没想到,李香兰和朱珠母女俩居然能把生意做到这一步。
他浑浊的老眼中溢满欣赏之意,笑呵呵的点头道:“你这丫头,胆子比你爸都不小。
行啊,有出息,敢做许多人都不敢做的事儿,是个有闯劲儿的。
但村长爷爷也有几句话要跟你讲。”
朱珠忙礼貌道:“村长爷爷您说,我一定都记着!”
“现在政策虽然比之前松了许多,但在外面做生意,要以和为贵,切记与人争一时长短,做事失了分寸。”朱鸿京交代道。
朱珠明白朱鸿京的意思。
现在个体户还是被人瞧不起的行业,想想,从古自今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是排在最末等的。
朱鸿京是想告诫她,挣了钱,也不能飘。
这世上虽然有时候有钱能解决许多问题,但有些人和事,它还真不是拿钱就能化解的。
朱珠领受了村长爷爷的教训和好意,起身恭敬道:“多谢村长爷爷的教诲,朱珠会好好记着的。”
朱鸿京也看出来,朱珠这姑娘,将来肯定还会有大造化。
他笑盈盈点点头,没再多说别的,起身去给朱珠写了一封介绍信。
第二天虽然是周六,但李香兰和朱珠要去县城那边找周厂长签约,所以,服装摊子,只能休息一天了。
母女俩穿着干净朴素,没有特意穿新衣服,但都拾掇得精神利落。
朱珠前一回在车上亲眼见过扒手用小刀悄无声息的割破了一名男同志的西裤后口袋,偷走了人家的钱包。
所以,她觉得出门在外,低调、财不露白,才不招人惦记。
俩人出门早,赶的第一趟上县城的中巴车,到了县城的汽车客运站,才刚九点。
朱珠拿着塑胶厂的地址问客运站售票员怎么走。
售票员给提供了腿着走和坐公交车两个方案路线。
朱珠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她们现在真不缺坐公交车那五毛钱,腿着走,一会儿到了人周厂长跟前,顶着一脑门汗,全身一股酸味儿,给人的第一印象都不好。
李香兰现在是把长女当成了主心骨倚仗,朱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县城有好几个厂子,塑胶厂算是县城最大的一家国营大厂了。
日常生活用品中,各种跟塑胶有关的东西,这里都能生产。
朱珠带着李香兰下了车后,顺着路边路牌的指引,顺利找到了塑胶厂的大门。
八十年代这会儿,工人们上班是没有双休的,只有单休。
周六上班,周日休一天。
但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