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简单的将在许主任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松柏。
“舅舅,许主任说这两天供销社外面公告栏会贴送月饼样的通知,您在镇上若是骑车经过的话,就帮我留意一下。”
李松柏自是一口答应了,带着外甥女进了厂子。
他是技术指导组的,厂里的普通工人见了他都要客气的喊一声‘李工’。
朱珠一路微笑着跟人点头打招呼,李松柏也很自豪的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大外甥女!”
“李工的外甥女好漂亮!”
李松柏高兴的应了一句,“像我,外甥肖舅,我长得好看,外甥女肯定漂亮啊!”
有人笑着起哄打趣,朱珠觉得脸颊微热。
甥舅俩一起进了一间小型休息室。
李松柏让朱珠先坐会儿,用干净的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水,眼神温和又柔软:“这段时间你长大了许多,舅舅很欣慰,也觉得心疼。
你也才十八岁,却努力着用自己娇弱的肩膀扛起一个家,不仅给你奶你妈很大的精神支柱,也给你的三个妹妹做了一个好榜样,舅舅佩服你!”
朱珠被舅舅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手捂了下脸。
李松柏知道外甥女这是害羞了,脸上扬起笑意,语气里满是感叹:“如果可以,舅舅希望你们都是一点一点成长的,而不是被逼着一夜间长大。”
朱珠忙拿下手,一脸认真的对李松柏说:“舅舅,我和妹妹们都挺好的,你和外公外婆不必太担心我们。”
李松柏点点头,让朱珠把做好的月饼拿出来给他瞧瞧。
朱珠嗯了声,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油纸包,漂亮的大眼睛扑闪着,满脸都是渴望被肯定的期待。
李松柏也确实被做好的月饼成品给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这是月饼么?
这都快赶上艺术品了!
“舅舅,你要不要掰开尝尝?”朱珠见李松柏看着不动,还想上手为他把月饼掰开。
“不,珠珠,你先别动!”李松柏说完,将月饼重新用油纸包包裹了起来。
“舅舅,你这是?”珠珠不解的看着他,“舅舅不先尝尝味道把把关么?”
“不用了,光这月饼赏心悦目的卖相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了,舅舅别人不相信还能信不过你妈妈的手艺?!
珠珠,你先回家去,回头等舅舅跟厂长商量好就把今年厂子需要的月饼数量落实下来。
对了,月饼的价格,你跟你妈核算过了没?价位怎么订的?”李松柏一口气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串。
朱珠自然已经跟李香兰核算过成本了。
之前失败的那些不算,只按照这一次购买的材料和做出来的数量来统计的话,莲蓉馅儿的月饼,一斤的成本大概是六毛八分左右。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相当高的了,且还没算上她和妈妈的人工费在里头。
红豆沙馅儿的一斤是六毛左右,五仁馅的就是葡萄干和核桃仁的成本稍微高一点,算下来大概是六毛五一斤。
这三种月饼成本价都不低,加上人工的话,快赶上供销社正常的零售价格了。
最开始的时候,李香兰算了下成本就忍不住发愁。
她觉得成本都这么高了,要怎么卖?
做生意不能不挣钱吧?加个一毛两毛的,挣得钱都不够抵人工费的,做着也没意思。
加多了吧,万一人们觉得太贵了不愿意买,那她们白折腾一回不说,还要倒往里贴不少钱。
当时朱珠坚定的说,“妈,咱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得做跟市场不一样的。
贵有贵卖,你看茶叶、香烟、面料布匹之类的,也是一个种类,但价格层次不同,就是为了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那些愿意花前买月饼回家过节的人,平日里或许会精打细算一些,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计较几毛钱的差价的,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朱珠给自己妈妈加油打气,把李香兰给劝住了。
最后的定价,朱珠其实还没有跟李香兰商量好,但这会儿舅舅问起了,朱珠决定先把价格报过去,听听舅舅的反应再看看。
“舅舅,我跟我妈做的这个月饼,是广式月饼。
之前跟您说过,这个馅儿的调配,是仿照羊城那边大饼铺的配方的,所以成本上比發记卖的红糖花生馅儿的肯定要高上不少。”
李松柏了然点点头。
朱珠笑咪咪的看着李松柏,“舅舅,你能先跟我说说去年你们跟發记订的月饼是啥价位么?”
李松柏跟自己外甥女那还有啥不能说的?
“去年發记给我们厂子的价格是九毛一斤,我听说她们铺子上零售是九毛五一斤,也就让了五分钱而已。”
朱珠飞快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按照红糖花生馅儿的成本来计算,撑死了一斤的成本不会超过四毛钱,發记零售卖九毛五,利润大概就有五毛钱一斤了,去年他们家卖了几千斤,这个利润一算,也是相当的可观了。
朱珠觉得要将自己家的月饼当做高端货来卖,也就今年先抢占个先机,等明年看看,肯定就有不少人仿着她们来了。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