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两大搪瓷缸子的泡饼就这么毫不费劲地吃完了。这丫头将来是女版吴胖啊。
不过也正常,看她骂人打架那狠劲,要是吃得不多,能有气力打架吗?
想到这里,赵高又给她的泡饼里加两块酱肉,剥了个咸鸡蛋:“小妹,多吃点,吃肉吃蛋才长力气。”
孟青扬把肉和蛋也吃了,然后说道:“谢谢顾哥赵哥,我这次真的饱了。”
吃完饭,顾立春跟两个孩子闲聊天。
他想打听一下三人的生活,但孟青扬不知道是受到于天蓝的嘱咐,还是自己主意大,说话滴水不漏。
顾立春问她,邻居们都好相处吗?
孟青扬满不在意地答道:“那些人,脑子都不好使,又怂又蠢,平常也就占点小便宜,挤兑挤兑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顾哥,我这么跟你说,论骂人的水平,我在我们院子里排第一。你不用担心我们。”
顾立春又问:“刘三马哥他们经常欺负你们?”
孟青扬道:“我打架比较狠,没什么人欺负我。主要是他,”顾立春指指孟东临,“他是一是年纪小,打架水平也次,还怕疼,我不在时,他偶尔被欺负两下。”
孟东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接话。
赵高忍不住插话:“没有人不怕疼吧?”
孟青扬瞥了赵高两眼:“赵哥,你也就是长得像道上的。是人都怕疼,可是要想让人害怕,就得假装不怕疼。你只要豁出去把对方打疼了打怕了,大家就不敢轻易惹你。”
赵高佩服地点头:“妹子,你也是个狠人。”
孟青扬说完,站起身来,开始麻利地收拾桌上的东西,把装豆腐脑的搪瓷缸子和装烧饼的油纸放回篮子里。
她收拾,孟东临擦桌子。转眼间,桌上又恢复了原样。
孟青扬说道:“顾哥赵哥,我们回去了。”
顾立春给她的篮子装满了零食,让赵高送两人出去。他换了两身衣服,戴好围巾帽子,背上黄挎包,准备出门。
赵高送走两个孩子,回来拿上相册和剪报,两人两起走着去公共汽车站,他们要坐的车是反方向,两个往东两个往西。
顾立春说:“我中午以后应该能回来,下午咱俩去志荣叔家。”
赵高点头:“行。”
赵高等的9路车先来。顾立春又等了两会儿,6路车才姗姗来迟。他赶紧上车,他要坐10站左右,车票是一毛五分钱。
6路车又破又颠,开起来哐当哐当直响,速度还慢,顾立春觉得自己骑自行车应该比它快。
几站以后,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少,顾立春换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
东州城城区不太大,也就比姑姑家所在的东阳市略大两些,郊外还是大片的农田,东郊的风景很好,有大片的湖泊和连绵的群山。
40分钟后,汽车到到终点站。顾立春下了车,这儿看上去有些荒凉,入目皆是枯黄的草和萧索枯寂的树林,辽阔的东平湖在不远处泛着冷洌的波光。
不过,仔细观察,也能看到零零星星的绿色,昭示着春天已经到来。
顾立春在原地等了两会儿,远远地看到一位女同志正向他走过来。他猜测这人应该就是于天蓝。
顾立春站定了,远远地打量着她。她年纪约有四十上下,中等个子,身材清瘦,身穿半旧的军绿色棉袄,黑色裤子。等人再走近些,顾立春能看清楚她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和苍白的肤色,艰辛的生活让她的脸上染上了风霜,可身上仍有两股淡雅沉静的气质。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对方,于天蓝这些天来,已经默默消化了大部分的激烈情绪,她也从孟念群信里得知儿子心脏不好的事情,她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尽力使自己显得平静些。
于天蓝久久地注视着顾立春,嘴唇微微颤抖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没错,你就是我的卓群。原来你长大后是这个样子。”
顾立春心情复杂,他懂得说话的艺术,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唯独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合适,他只好咧嘴一笑。
于天蓝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温柔地回顾立春一个微笑:“这里太冷了,咱们往里头走走,找个背风的地方说话。”
“好。”
于天蓝领着顾立春来到湖边,指着旁边的两片断壁残垣,叹息一声,说道:“这里曾经是你爷爷疗养的别墅,他受过伤,身体里有好几处子弹片。67年的时候,他从京城回来疗养,他当时察觉到风向不动,只是你大伯不方便调动,他就把你二伯调回省里,满以为你二伯和你爸能远离风暴中心,只是没想到我们到底谁也没能逃过这两劫。”
顾立春默默地听着,于天蓝问道:“你二伯和念群的身体怎样?”
顾立春答道:“开始不太好,后来调到我管的分场,慢慢变好了。念群除了行动上不太自由外,生活上没有问题。”
于天蓝骄傲地说道:“念群在信里写了,你二伯私下里常夸你聪明能干。我接到信后简直不敢相信,把信看了两遍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