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们正说着话,李广田回来了,他身材瘦高,面容清瘦,顾立春一看,这人不是他报道那天在白大姐门口见过的吗?
李广田那天只是路过办事,见顾立春站在那儿,也是随口一问,早忘了这事。
听顾立春提起来,他才隐约有些印象,“你的记性倒不错,见一面就记住了。”
顾立春道:“可能是李叔气质比较独特吧,一眼就记住了。”
陶兰眨眨眼,故意问道:“哟,我跟老李生活这么久,怎么没看出他哪儿气质独特?小顾你说说看。”
李广田无奈地一笑,人家只是随口一夸,你就真信了,不是为难人吗?
顾立春略想了想,说道:“李叔身上有一种技术人员和文化人的斯文庄严劲儿,跟农场的其他人不一样。”
陶梅噗嗤一笑:“看吧,我们小顾就是会夸人,你还别说,咱们家广田真的有这种劲儿。兰子,你当初不也跟我说他安静不咋呼吗?”
提起当年的往事,陶兰不禁有些窘,便清清嗓子说道:“那啥,你们先聊吧,我去做饭。”
陶梅也起身去帮忙,李广田陪顾立春说话。
李广田问了一些杨爱国的事,顾立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接下来,李广田说的都是农场的事,“国家前不久下达了这方面的通知,以后临时工变固定工很难,但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你要是有技术有专长,为农场做出贡献,也能转正。”
顾立春点头,李广田又说,“我听大姐说,你修好了三十多台手摇式脱粒机,这就很好,虽然那种活难度不大,但好歹也是个技术 ,你还年轻,以后多钻研多向老师傅请教,争取多表现。”
顾立春表示受教了。
说完转正的事,李广田又说起别的事情:“农场是一个小社会,人际关系很复杂,那些农场职工子弟之间矛盾就挺多,你这个外来的临时工起初一段时间会很不好过,小事能忍则忍,要是他们闹得太过,你就告诉我。”
顾立春心想,这种人际关系上的小事还是不要用人情了,他自己能解决,要用人情也是大的方面。
他一脸诚恳地说道:“谢谢李叔,有您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很多。不过,我最近过得还挺顺,还交了几个朋友,看门的陆大爷,同宿舍的吴胖,都挺好的。”
提到陆大爷,李广田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没想到你还能托老陆的关系进农场,他那人最是铁面无私,人称陆冷面。”
顾立春忍不住笑,这名字取得挺有意思。
顾立春顺便解释一句:“当时,我原本打算托李叔把我招进来的,恰好那天你不在农场,我就跟陆大爷多聊了一会天,随口提到临时工的事,他就说你一时半会回不来,要是再等几天,怕招工季过了,他就帮我打了个招呼。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我姑父要是不让我找你,我就进不了农场。”
李广田不在意地道:“不管怎样,你能进来就行。以后好好干。”
两人聊了会儿天,陶兰就喊开饭了。菜是四菜一汤,大盘大碗,非常实惠。
自从进了农场,顾立春对一个字感觉最明显,就是“大”。地方大,食堂饭菜份量大,馒头个大,人们说话嗓门大。
李树也出来吃饭了,他还是不声不响,只顾低头吃饭。
看得出来,李广田对这个儿子也不满意,若不是有客人在,他肯定得训斥一番。
“来来,小顾,千万别客气,跟自己家一样。”陶兰热情招待。
陶梅问道:“青青呢?怎么又没回来吃饭?”
陶兰道:“去小枝家吃饭了,这孩子整天不着家,你说这兄妹俩要是换换该多好。”
陶兰说完,又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小树,你看看人家立春比你还小呢,你大姨说他在场里可招人喜欢了,你跟人家学学。”
顾立春苦笑,无奈地看了李树一眼,李树好像早已习惯了,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顾立春用开玩笑的口吻道:“陶婶,我以后还打算跟树哥做朋友呢,你这么说,我们就没法做朋友了。”
陶兰一怔,用不解的目光看着顾立春:“为什么你俩不能做朋友了?”
陶梅和李广田也是一脸迷惑,李树终于抬头瞥了顾立春一眼,又迅速移开。
顾立春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当孩子的最难受的是什么吗?”
陶梅迫不及待地问:“小顾,你快说,最难受的是什么?”
顾立春声音清亮,“最难受的当然是爸妈拿自己跟别的孩子比呀,而且通常还比不过,因为我们是一个人,别人家的孩子有好多个,有的成绩好,有的长得好,有的性格好,一对多,你说这怎么比?”
众人一听,觉得还真是这样,忍不住笑起来。
李树扒饭的动作为之一顿,显然在认真听。
顾立春又说道:“其实每个孩子都有各自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