毬会(2 / 3)

不似令狐湛那般冒进,还在一旁审时度势,相形之下便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他和令狐湛分在一队,换了其他人早将毬喂给他了,也只有令狐湛敢争这个头筹。

令狐湛没眼色,二皇子总不好去截队友的毬,只能在旁边伺机表现。

转眼间,令狐湛已经到了毬门附近,彩毬落地,向毬门方向缓缓滚动,眼看着只有约莫五步距离,只要再击一杖便能将毬送入毬门,谁知就在这时,忽有一骑从侧旁蹿出,生生截断了令狐湛的去路,却正是韩渡。

令狐湛赶紧勒住缰绳,马上的紫衣少年右手控住缰绳,左手执着乌黑毬杖,轻轻巧巧地一挑,那彩毬便向令狐湛身后飞去。

令狐湛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待要打马回身去救,毬已被个羽林郎截了去。

韩渡一勾嘴角,侧了侧头:“承让。”说罢一牵缰绳便向着彩毬所在的方向奔去。

令狐湛气得七窍生烟,当即一扯缰绳,狠狠踢了凝霜白一脚,急急追上前去。不过这时毬已经到了一名羽林郎的杖下,用力一击传给队友,第二名羽林郎抓住机会奋力一击,将毬送人毬门中,韩渡所在那队拔得头筹,场边鼓声顿时大震,仿佛地动山摇。

领先的一队士气大作,落后的则卯足了劲奋起直追,场上战况越发激烈,鼓点越奏越快,几乎令人窒息。

蔺知柔是个十足的外行,只会看热闹,惟见场上群马腾挪驰越,毬手们挥杖不息。尽管如此,她也不免被那气氛感染,下意识地揪紧了袍衫袖口。

皇家的毬场是洒了油再层层夯实的,扬尘很少,韩渡的紫衣和令狐湛的红衣在一众青蓝黑中甚是显眼,为她省去不少力气。

不一会儿,彩毬又到了令狐湛的杖下,他连击数杖将毬带到毬门附近,许是急于一雪前耻,至关重要的一杖却击偏了,韦陟与他同属一队,适时挥杖一挑,将毬又拨回了令狐湛身前。

令狐湛再接再厉,可就在这时,韩渡再次横插一杠,将毬截了去。

从蔺知柔的角度看不见令狐湛的表情,不过但是看他的动作也知道他气得不轻。

韩渡得了毬,不似令狐湛那般霸占着,而是毫不犹豫地喂给了场前接应的队友,片刻之后,又一个羽林郎将毬击入门中。

这回不单是令狐湛,同队的二皇子和千牛卫们都急躁起来,先入九毬即算得胜,对手连入两毬,自己队却还不曾开张,任谁都会心焦。

而领先的队伍也想一鼓作气再入数毬,双方的争夺越发凶狠,一时间人吼马嘶,只见黄白青黑的各色骏马追着一颗描金着彩的画毬左突右冲,令人眼花缭乱。

蔺知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黑马上的紫衣少年,她不一会儿便发现,韩渡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令狐湛身后,一旦发现他得毬,便迅速包抄上去,尔韦陟也总能巧妙地出现在合适的位置,看似在与令狐湛打配合,暗中却是为韩渡制造机会。

两次还能勉强算巧合,可再三再四的,明眼人都知道韩渡是有意盯着他。当然用战术解释也可以,毕竟令狐湛球技高超,打法蛮横,必然需要有一个人专心致志地防住他。

可这个人是韩渡,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不安越发强烈,蔺知柔的后背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点她名字,却是皇帝兴致高涨,命在场诸子以打毬为题赋诗一首,她既然身负神童之名,自然也在其中。

片时,有内侍奉上书案和笔墨纸砚,蔺知柔只得将视线从场上移开,专心致志地埋头构思——她代表着东宫的体面,不能丢太子和三殿下的脸。

她的思维一向敏捷,不一会儿便得了首七律,凝神屏息地一气写完,竟是所有人中最快的。

皇帝从内侍手中接过墨迹未干的洒金诗笺一看,赞不绝口道:“好个‘骅骝争趁一星飞’,今日场外却是蔺小郎拔得了头筹。”当即从自己腰间蹀躞带上解下个透雕宝相花纹金香囊赏她,又命人赏赐彩缯十段。

蔺知柔正领赏谢恩,背后毬场中忽然传来惊呼,场边看帐中的贵人们也是一片哗然。

楼上众人探身一看,只见毬场上有人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血迹斑斑,身下一摊刺目的殷红。

她呼吸一窒,随即心脏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接着她才看清,那人穿一身青色彩画打毬衣,是个千牛卫。

出了事故,毬会自然中断,毬手们纷纷退至场边。

片刻后,场边随时待命的医官和内侍便将那不省人事的伤者挪到担架上抬走,又有数人提了水冲洗毬场。

皇帝大好的兴致叫人打断,脸色有些不豫,当即遣了个内侍下去探问情况,不一会儿,那内侍回来,道受伤的是刑部陈朗中的庶子。

刑部郎中陈秀桢门第不显,明经科出身,皇帝一听伤的是他儿子且是个庶子,先松了一口气,接着才问:“伤得如何?怎么好端端的会坠马?”

那内侍答道:“回禀陛下,那陈小郎君是与令狐公子争毬方才不慎坠马,又被马蹄当胸踢了一脚,伤势大约是不轻。”

贵妃诧异道:“他与十五郎不是一队的么?缘何会争毬?是谁的马踢的?”

蔺知柔目光微动,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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