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1 / 2)

自打韦二郎回京,韩渡越发神龙见首不见尾。蔺知柔偶尔想起问内侍一句,得到的答复,三皇子不是和韦二公子骑马放鹰,就是和韦二公子打毬。

蔺知柔不至于去吃个小孩的干醋,只是忽然少了个人在耳边七郎长七郎短地聒噪,难免不习惯,甚而隐隐有些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韩渡和韦二郎自幼一起长大,又臭味相投,玩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而她性子闷,镇日只知道埋头读书,确乎是个无趣之人,韦二郎没回长安时韩渡是没得选,如今有得选了,自然不爱同她顽了。

韦二郎倒是没什么独占韩渡的心思,还爱屋及乌地盛情邀她去看他们打马毬,可惜蔺知柔两辈子都不怎么热爱运动,只见一群人骑着马来回奔驰,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韩渡大约看出她心不在焉,便不再邀她去毬场了。

近来春气淑和,气候一日暖似一日,春风像醇酒一样醉人,吹得人从骨头缝里渗出懒意。

这一日旬休,韩渡照例不见踪影,蔺知柔用过午膳坐在窗前读书,不知不觉就开始走神。

她捏了捏眉心,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起帘子走到廊下,倚在阑干上向院中望去,东宫里夭桃秾李开得如霞如云,蜂蝶在枝叶间飞舞嬉戏,仿佛连这些小家伙也知道春光稍纵即逝。

蔺知柔感到骨头酥软,忍不住想在花荫下打个盹,这念头刚一起,立即被她摁了回去。韩渡可以偷懒,因为他的人生规划就是吃喝玩乐,做个富贵闲人,这样的奢侈却不属于她。

她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折回屋里坐下,整了整衣襟,饮了半杯酽茶,拿起方才那卷书,才读了两行字,就听见帘外响起脚步声,她不用看,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韩渡回来了。

她从书卷上抬起眼,只见韩渡对打帘子的宫人点点头,一边用帕子掖着汗一边走进来。

蔺知柔见他双颊绯红,鬓发湿湿地贴在脸上,随口问道:“又去打毬了?”

韩渡“嗯”了一声,低头解腰间的蹀躞带,他离宫那半年没人在旁伺候起居,习惯了自力更生,反倒不喜欢宫人近身伺候了。

蔺知柔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宽衣解带,泰然自若地把目光投回书卷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赢了还是输了?”

韩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然是赢了。”

说话间他已经脱了外袍,只剩一件汗湿的中衣贴在身上,湿乎乎的很是难受,他干脆把中衣也脱了,只穿了一条翠绿色的波斯裤,白皮肤绿裤子,活像一棵小白菜。

蔺知柔不经意瞥见,差点没笑出声来,赶紧从卧榻上抄起自己的外衫扔给他:“快把汗擦擦,风一吹该冷了。”

韩渡不以为然,单手接过蔺知柔的衣服往身上一披,把自己的递给身边的小内侍:“对了,差点忘了,我来是有事同你说。”

蔺知柔放下书:“嗯?”

韩渡用手往脸上扇风:“再过十来日便是上巳,你可约了谁去祓楔?”

蔺知柔道:“不曾。”她在长安相熟的只有一个白稚川,风流倜傥的白世叔自然要和佳人相携共游,哪里顾得上这个世侄。

韩渡弯了眉眼道:“那你要随我去东内顽么?清思殿有打毬会。”东内便是宫城东北的蓬莱宫,与“西内”大兴宫相对,蓬莱宫据龙首原,地势高爽,皇帝和妃嫔们平日住在东内居多。

上次神童科皇帝亲试就是在蓬莱宫的正殿含元殿,不过当时她的心思全在考试上,没怎么留意风光和建筑,而且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太液池,能入宫开开眼界自然是好的,只不过那场轩然大波刚过去不久,万一进宫惹出事端就不好了。

她秀眉微蹙:“我随你去怕是不太妥当……”

韩渡不悦地撇了撇嘴:“有何不妥,你跟着我阿兄,便是……仙居殿那位也不能奈你何。”

蔺知柔听出不对劲:“那你呢?”

韩渡道:“我自然是要上场打毬的。”

蔺知柔仍旧有些踟蹰。

韩渡俯下身,把蔺知柔手里的书卷摁下去,巴巴地看着她:“这是我第一回参加打毬会呢,七郎不替我助威么?不想看我的飒爽英姿么?”

蔺知柔哭笑不得:“……太子殿下那边总要知会一声罢。”

韩渡一双桃花眼中眸光潋滟:“阿兄那边好办,我去同他说便是了。”

如果太子允准,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蔺知柔便点点头:“那你可不能输。”

“那是自然,”韩渡眨眨眼,信誓旦旦道,“必定叫你满意。”

不觉又是一旬过去,到了上巳当日,清晨六街鼓动,蔺知柔睁开眼睛一看,窗纸已经微明。

她坐起身,叫阿香打了水来,自己洗漱更衣。她的手臂上夹板已经拆了,仍旧不太灵活,但这些琐事已可以自理。

阿香替她梳好发髻,插上银簪,然后从衣箱里拿出一件茶白色的绢布阑衫捧过来,蔺知柔看了摇摇头:“这逾制了,换一件苎麻白衫罢。”她只是个无品无级的皇子侍读,按礼制是不能穿绫罗绸缎的。

阿香笑道:“小郎君也太谨慎了,如今有几人按着规矩穿的?奴婢不也穿着缎子衣裳么。”

她说着往自己身上

最新小说: 被确诊睡美人后,她醒一天是一天 快穿之九叔,哪里跑! 男人你听着,抢完山头站C位去 至尊红颜,我召唤群雄立无上神朝 盗墓:我是九门第十门 西游诡记,师傅,你破杀戒了? 娱乐圈C位大婚 空间之农女福妃药翻天 偏执大佬的白月光又爆马甲了 漂亮玩家又被坏蛋盯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