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份贵重,不是你们能诊治的。”
那侍卫转向冯盎,揖了揖:“仆这就遣人去贵府通禀,务必请府上派个能配得上冯公子的医官来。”
冯盎傻了眼,有人上药包扎总比这样干晾着好啊,但是那侍卫脸色冷厉,一看就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与他们这些毛头小子不可同日而语。
他敢怒不敢言,只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不……不必了,就让他们替我疗伤罢……”
虽然嘴上服了软,他却打定了主意要寻机禀告姑母,好让她替自己寻回公道。
这时药藏郎正在轻轻捏动蔺知柔左臂的伤处,韩渡紧张道:“如何?”
药藏郎微微皱了皱眉:“回禀殿下,这位小郎君肩上只是皮肉伤,应无大碍,手臂却须好好将养,此处风大,不如仆先替小郎君上点止血之药,先将小郎君抬回房中再行医治。”
韩渡颔首:“好,就依你说的办。”
药藏郎便指挥两个内侍将蔺知柔移到担架上去,韩渡不放心,拦住他们道:“我来。”
周围人都吃了一惊:“三殿下……”
蔺知柔也觉意外:“不必……”
韩渡眄她一眼:“别说话。”一边卷起袖子,露出精瘦而有力的前臂。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双手伸到蔺知柔的身下,一手抱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腿弯,提了一口气,把她慢慢抬起,轻轻放到担架上。
他的动作轻得就像在捧一块豆腐,不过还是无可避免地牵动了伤口,蔺知柔只觉锥心刺骨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但是怕韩渡担心,愣是咬住下唇没吭一声。
韩渡自己也是个刚长开的小少年,虽然蔺知柔很轻,但他抱着还是有点费力,加上紧张,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出了一身的汗。
终于把蔺七郎安全地移到担架上,韩渡长出了一口气,吩咐内侍把蔺七郎抬回他院子里去。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四皇子上前对韩渡揖了揖:“阿兄,愚弟先告辞了。”
韩渡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四弟这就回府了?今日出了事,阿兄就不留你了。”
四皇子又对蔺知柔道:“蔺公子,你好好将养。”
蔺知柔在担架上微微欠身:“今日多谢四殿下相助,请恕小子不能拜谢。”
四皇子浅浅一笑:“蔺公子不必多礼。”
他说罢,又走到冯盎那边去看他伤势,问候了几句,这才命随从去牵马。
韩渡看了眼这异母弟弟的背影,眼中神色莫辨,今日这事,与他虽无干系,但若是他能帮一把,即便是拖上半个时辰待他回来,蔺七郎就不至于弄成这样。
他微微摇了摇头,罢了,不该迁怒于人,说到底蔺七郎是他东宫的人,别人愿意帮是情分,不帮也是理所应当,韩深和他母妃一样的性子,断不会得罪长公主府。
他没再多想,对着其他人道了声“少陪”,带着蔺知柔回自己殿中去了。
韩渡本想把蔺知柔抬进自己房里,蔺知柔坚决不肯,差点从担架上爬下来,他这才只能作罢。
蔺知柔被抬到自己房中,韩渡又亲自把她抱到床上,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到屏风外面,只留了药藏郎和一个打下手的侍医。
药藏郎解开蔺知柔外衫的系带,把衣襟掀开露出里面的中衣,白色的中衣已经被血洇红了一大半,韩渡不由觑了觑眼。
蔺知柔一笑:“殿下还是别看了,伤口狰狞。”
她嘴唇发白,只有下唇上一条咬出的血痕红得扎眼。
韩渡摸摸她的额头,挑挑眉:“我还怕这个么!”
蔺知柔垂下眼帘,虽说她现在还是个没发育的孩子,胸前一马平川,药藏郎是大夫,她没什么芥蒂,但和韩渡坦诚相见总是有点别扭。
可他明摆着不想走,她也不好赶,正为难着,药藏郎小心扯了扯她的中衣,皱着眉道:“衣裳与伤口粘住了,须得用铜剪剪开。”
他说着从医箱里取出一把铜剪,在烛火上烧烫消毒,又拿出个干净的小布包给蔺知柔咬着:“小郎君忍着些,有些疼的。”
蔺知柔轻轻“嗯”了一声,韩渡凝神屏息,药藏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低着头小心剪伤口处黏连的皮肉。
狰狞的伤口慢慢暴露在韩渡眼前,刚才还夸口的三殿下忍不住移开目光。
蔺知柔紧紧咬着布包,冷汗如雨,这个过程仿佛永远不会结束,就在她几近虚脱的时候,药藏郎才如释重负般道:“好了。”
韩渡这才松了一口气。
药藏郎一不做二不休,咔咔几下把蔺知柔的上衣剪开,她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挡住胸,韩渡“啧”了一声,把她胳膊轻轻拿开:“有什么好遮的,你有的我也有,又没什么看头。”
蔺知柔欲哭无泪,仍旧顽强地挡住关键部位,原本煞白的脸颊飞起了两抹红晕:“有点冷……”
韩渡纳闷地看了眼炭盆,屋子里明明温暖如春,他还嫌热呢。
药藏郎一边替蔺知柔上药一边道:“小郎君失了许多血,故而觉着冷。”
“是我疏忽了。”韩渡连忙站起身脱下外袍,小心避开伤口,盖住她裸露的肌肤。
蔺知柔暗暗松了一口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