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的。
宋四下意识说着:“哎,别,我这茶都是冷的,你惯来不喝冷茶……”但下一刻,他就看到谢非言手中冷茶沸腾起来,飘出袅袅轻雾。
得嘞,您厉害。
宋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容颜不变的谢非言,扭了扭屁股,心里头对这位阔别十七年的故人感到些许不自在,但又感到些许好奇。
“谢……谢非言,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宋四到底还是个莽撞的家伙,这么多年来习性不改,明知谢非言已今非昔比,却也没太过惧怕,像是还在十七年前那样,对着谢非言打量发问。
而这样的宋四也叫谢非言高兴了一些,愿意多说些话,揶揄道:“我这些年去了哪儿,你这个宋家少爷不知道吗?”
宋四嘶了一声,鬼鬼祟祟地靠过头来:“难道说……那杀了东方高我的人,真的是你?”
十多年前,东方高我于广陵城骤然身死,而后一声大喝响遍全城——东方高我已死,杀人者谢非言!
当这件事传到天乙城这个十八线小城市时,已经是数天后了,但却依然引起了天乙城的大地震。
谁都没想到,当年那个纨绔子弟,竟然真的活了下来,也真的给谢家报了仇。
但更多的人坚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只是另一个名为谢非言的人做下的事。因为他们若不这样坚信的话,当年站错队伍、对谢家和谢非言不闻不问的痛悔,就能叫他们想要一巴掌扇死自己。
谢非言对宋四神秘一笑:“不止,还有更多。”
宋四更兴奋了:“还有什么?!”
谢非言勾起了宋四全心的好奇,但却又话锋一转,道:“不急,不如说说你吧。”
“我?”
“没错。宋小四,我方才从楼下经过时,就看到了你一脸愁容,怎的,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如说来听听?”
说到这儿,宋四就唉声叹气了起来:“还不是我那儿子!”
谢非言手抖了一下,毫无心理预备地就从子辈升级为了父辈。
他默默低头喝茶。
对面,宋四恨铁不成钢,道:“那小子,也不知是学的谁,倔得很,不管怎么劝都咬死自己要修仙,而且还一定要拜入最好的宗门!你说说这小子,他不就是好高骛远吗!想那天下第一宗,弟子如云,有资质出类拔萃的,有家世万中无一的,而他,他有什么?人天下第一宗凭什么收下他?他难道就不能像他老爹我这样,老老实实当一个富家老爷吗?有我宋家在,未来岂能少得了他的吃穿?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那样辛苦,去拿自己的性命博那万一?!”
天下第一宗啊……
谢非言心中微动。
“不必忧心,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谢非言一顿,越发觉得自己这话不忍直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你既管不了,何不放手叫他们去闯荡?对了,你儿子几岁了?”
宋四愁眉苦脸:“三岁。”
谢非言:“……”
成,当他没说。
一个三岁的孩子懂个啥?朝令夕改的,说不准两月后就忘了这会是,就这还值得你这样愁眉苦脸?
也是他犯傻,陪你这个不着调的在这儿唠嗑。
谢非言摇头,放下茶盏,接着放下一块玉简、一块玉玦。
“这个,拿回去给你大哥,算是当年的谢礼。”谢非言将玉简推给了宋四,然后他指着玉玦,道,“而这个,这算是我补给你家小子的礼物。”
“啥?什么谢礼?”宋四一脸不解,即便他已年过而立,也只是从糊涂少爷变成了糊涂老爷。
“将它带给你大哥,他自然明白。”
谢非言微微一笑,摆手。
“那么就此别过了,宋小四。”
日后,怕是不会再相见了。
谢非言起身,消失在了宋四面前。
待到谢非言消失后,四周的声音才如浪潮涌入宋四耳中。
宋四揉了揉眼睛,茫然呆立,怀疑自己恐怕是做了个梦,直到被一旁的小厮推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将桌上的玉简和玉玦塞入怀中,转身就走。
“快,快!”宋四说着,“快跟我回去见大爷!”
宋四一路小跑出了酒楼,上了轿子,晃到了宋家府邸。
回府后,他片刻不停,就这样冲入了宋怀致的书房。
经过十七年的洗练,宋怀致已经从宋家大少成为了宋家家主,为人也越发沉稳老辣起来。这会儿,宋怀致看着自家小弟这十余年不改的莽撞模样,下意识皱起了眉,开口想要呵斥,但宋四飞快抢白,令他的表情迅速化作愕然。
“大哥!大哥你猜我方才遇见谁了?!”宋四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兴奋地放在宋怀致桌上,“是谢小一!谢小一他回来了!”
宋怀致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谢小一”是何人,而当他终于明白后,他脸色变了又变:“你是说……谢……谢非……言?!”他的声音古怪地停顿了好几次。
但宋四浑然不觉,开心点头:“是啊!就是那谢小一!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年的样子,看来当真是得了奇遇了……对了,他回来后跟我说,这玉简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