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气息袭来。
在理智反应过来前,一种私人空间被侵犯的厌恶感就已经涌上心头,让谢非言难以忍受,下意识踢出一脚,把这黑影踹下了床。
噗通!
重物落下床的声音,完美融入了震天响的拍门声。
这黑影万没想到自己这就被踢了下床,但他也是反应极快,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就以手按地,一跃而起,试图再次制住谢非言。
——但他却再次迎来当胸一脚,甚至像是青蛙一样直接被踩在了地上,莫名的力量流遍全身经脉,令他动弹不得。
刺客心中惊疑不定:这是何门何派的招式?!为什么他只是被踩住就动弹不得?
谢非言吐了浊气:“你们这些做刺客的,就这么喜欢半夜爬上别人的床吗?”谢非言话语依然轻佻得就像是说笑,但他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笑意和耐心,“我这个人啊,臭毛病多得很,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喜欢有人跟我贴太近。结果你倒好,爬上我的床还用刀来威胁我,怎么?就你会用刀吗?!”
谢非言把玩着从刺客手上抢过来的短刀,蓦然甩手,短刀就咄地钉在刺客耳畔,锋利的刀刃映出了刺客紧缩的瞳孔,一缕鲜血与遮面的黑布一同从刺客的脸上滑落。
深夜的月光从窗棂漏下,冷冷摔落在这刺客的脸上。
谢非言低头审视刺客的这张脸,只见对方虽然还是少年,但青涩的面容已经初现未来的俊朗模样。他眉毛浓密,斜飞入鬓,像是生而叛逆;双目有神,湛然生辉,但却桀骜难驯;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深邃忧郁、带着显著异乡色彩的面容。
——没想到区区一个刺客,竟有这样姿色!
真是让人,让人……
谢颜狗沉吟片刻:“行吧我原谅你了。”
刺客:“……”
???
外头,这间大型古代女公关会所的老板终于赶了上楼,强颜欢笑,向这些官兵大爷们软声劝说,毕竟这一层楼上的都是贵客,指不定还在床上坐着俯卧撑仰卧起坐等夜间运动,如果真让这些官兵闯进了门,那这会所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但官兵奉旨前来,哪能不搜?于是外头就这样拉扯起来。
谢非言收回脚,披衣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已凉了,又冷又涩。谢非言只喝了一口就放回桌上,望向了那刺客:“行了,你已经能动了,那就起来把事情说清楚吧。不过你只有五句话的时间,如果五句话内你没办法打动我,我就把你丢给那些官兵。”
刺客这才发现自己果然能动了。
他翻身坐起,第一句话就是:“你这是使的何门何派的功夫?!”
谢非言动作一顿:什么门派不门派的,小朋友,这叫修真!
虽然他连筑基都没有,充其量只能算是修真练习生,但就算是练习生,也跟你们这些武侠频道的播音主持有壁,懂吗?!
谢非言把玩着茶盏:“还有四句话。”
刺客紧张起来,年轻青涩的脸上除了强装的镇定外,还有掩饰不住的不解和委屈:“你刚刚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原谅’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追究你半夜爬上我的床的这件事,但不代表我会主动帮助你瞒天过海。”谢非言嗤笑一声,“还有三句话。”
刺客眼珠转动,急速思考。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了谢非言话语中的漏洞:五句话后无法打动对方的话就要被丢出门,但如果他不再继续说话呢?!
只要他说话不满五句话,是不是就不会被交出去了?!
砰砰砰——
门外,官兵甩开了老鸨,又开始拍门了。
刺客恶狠狠地瞪着门,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恨不得直接穿透门扇、杀了这群朝廷走狗!
谢非言凉凉说道:“还有两句话。”
刺客一惊,望向谢非言,看到对方平静冷淡的表情,心知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侥幸。
他不敢讨价还价,焦急思考起来,额上飞快渗出了冷汗。
他张了张嘴,艰难说道:“我……是……我是……前朝皇子……胥元霁……”
谢非言动作一顿,终于露出惊讶神色,再度仔细打量着这张脸。
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是由修士的力量占据主导的。当修士的脚步已经上穷碧落下及黄泉,就差没有跟阎王爷合影留念喊茄子时,普通人却还只能蜗居在小小的一角,日复一日地耕作,勉力维持生机,甚至连科举取士都没人提出来的——大概是有这个脑瓜子想出“科举制度”的人都改行修仙去了吧。毕竟入朝捧着皇上看皇上浪,哪有自己上天入地翻山倒海来得爽呢?
也正是因为人才大量涌入修士这个行业,修真界人才辈出、势力膨胀极快:随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修真门派,就能轻易控制人间的一至三城,圈地为王;一些稍有名气的宗门,势力就已绵延数万里,辖下数十城,俨然是教国一体;而一些名门圣地、魔道巨擘,比如说魔尊楚风歌,其势力已经不是“数十城”“数百城”就能形容的了——沧浪大陆对岸的那块面积不相上下、名为“静海幽地”的大陆,全都属于魔尊楚风歌!
可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