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世远果真答应了贺司屿的要求。
当场便向英美联合脑神经疾病研究所下达命令,同意与孟禹个人无偿提供科研成果,且在乔漪的治疗方面,期间研究所全体无条件听从孟禹指示。
这也就意味着,在苏萨克氏症候群的医治上,孟禹将有迄今为止全世界最优的医疗条件,不过手术尚不能达到高成功率,只能采取药物治疗。
但至少比留在圣约斯有希望。
苏稚杳原定明日回京市的行程,因乔漪要前去英国,临时推迟了两日,贺司屿留下陪她。
这两天,苏稚杳依旧是睡在医院陪护床,贺司屿被她赶走,自己住酒店。
某人还挺无辜。
那晚从百乐门回到圣约斯,他喝了两杯威士忌,司机开的车,车子停在住院部楼下。
苏稚杳想走,被他握住胳膊拽了回去。
撞进男人怀里,他的胸膛暖烫又硬朗,苏稚杳指尖抵住,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固着腰分不开。
她仰起脸,怨他:“我得走了。”
车后座没有亮灯,半明半暗的,贺司屿借着微弱的光,盯着怀里的人瞧了半天。
百乐门还真是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而她总有让他上瘾的本事,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演了他两小时的太太,倒是他入戏太深。
贺司屿呼出的热息落在她鼻梁:“出了百乐门就不认人,这叫始乱终弃。”
他的气息热得她脸红,苏稚杳别过头,底气不足地小声说:“哪有……”
“没有跑这么快。”
他故意停顿,一句话拆开来,慢慢说:“我能在车里吃了你么?”
苏稚杳张唇想说话,又闭回去,咬住下唇,悄悄瞟了眼驾驶座。
贺司屿时刻都能知晓她心思,沉下声:“外面等。”
“好的先生。”司机立刻识趣下车。
车里就他们两人了,收音机关着,静得只有彼此呼吸的声音,苏稚杳心跳乱得厉害。
想起他们在舞池,身贴着身,腿连着腿,他低声在她耳旁,说她叫错了,不该叫他阿霁。
当时她一下子没明白,等反应过来,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她已经脸红得说不出话。
眼下突然独处,避无可避。
苏稚杳那份小姑娘都有的青涩和害羞随即弥漫心头,嘀咕:“你也早点回酒店睡觉不好吗?”
“道别呢?”他问。
苏稚杳扭捏片刻,胳膊圈上他腰,抱了他一下,一秒就退开:“明天见。”
这么敷衍他。
贺司屿轻叹,捏了捏她下巴。
“我不轻易和纪家人打交道。”他低下头,看住她眼睛,刻意敛容道:“为你破了这个例,就这待遇?”
他那双眸子深不可量,在暗里更甚。
太近了,苏稚杳不敢直视他的眼,这人最会拿捏人心,知道这么盯着,她必定心虚。
苏稚杳抿抿唇,遂了他愿,捧住他的脸,抬头凑过去,嘴唇碰到他的唇,再压实,郑重印下一吻。
主动亲完自己先难为情了,转过身,留他一个后脑勺,温温吞吞地问:“好了吧?”
碎发勾到耳后,苏稚杳视线胡乱向外瞟。
心跳着,在想自己反应是不是有点大了,万一他误会什么。
男人结实的身躯从身后拥上来,贴上她后背,苏稚杳微微僵住,很快又松弛下去,像是被他的体温融化。
他手臂横在她身前,下颔抵肩,唇轻吮了下她耳垂,再慢慢滑下去,热息暖到她颈侧。
苏稚杳差点出声,呼吸都放得很慢。
耳旁,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意有所指地,缓缓问:“不愿意,还是不习惯?”
哪怕是演呢,也不愿意么?
苏稚杳完全屏住气,她果然还是反应太大。
没有恋爱经验,苏稚杳不清楚,情侣间这么亲密称呼是不是寻常的,太突然了,都没有心理准备,早知道提前问问阿黎……
“我不懂……”苏稚杳手指捏了捏针织裙摆,声音越来越轻:“是可以那么叫的吗?”
身后那人没有动静。
过片刻,他鼻息透出一丝笑,笑她纯情。
苏稚杳被惹得羞臊,脸正红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又回到她耳廓,轻声唤她:“杳杳。”
她呼吸乱了,含糊应声。
贺司屿贴着她耳朵,不紧不慢地说:“怕什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允许叫男朋友老公。”
他说得坦荡又随意,苏稚杳心却是一个颤悠,他这么直白把话挑明了,她想装傻都不行。
“没有怕……”她故作镇定:“就是不想吃亏。”
她装得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引得贺司屿一笑,他指腹摸到她脸,手感滑嫩:“你意思是要我等价偿还,叫你……”
苏稚杳倏地在他臂弯里转过身,掌心叠着,一把捂住他嘴:“我没说!”
贺司屿眼里带着笑意。
他也想不到自己都这年纪了,一场恋爱谈得,还得这么规矩。
贺司屿将她的手慢慢拉下去,深深看了她一眼:“和我说说,你对婚姻有什么想法?”
忽然说起正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