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6)

急躁的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滴滴答答,节奏温柔得,在静夜的氛围里引人想入非非。

苏稚杳僵住,沉在他怀里不能动弹。

方才那一星半点的气恼,都被他一声低哑含喘的“继续哄”,尽数磨灭。

没有**就没有弱点。

没有弱点的人无所不能。

她一直认为,贺司屿就是这类人,任何事情都难不到他,直到今晚,见过他失控的另一面,苏稚杳突然恍悟一个道理。

肉眼所见,皆是表象。

他并非如外表的固若金汤,冷峻的西服底下,也能窥见与常人无异的脆弱和不堪。

就同她一样,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内里残破的虚假风光。

苏稚杳狠不下心再说要走的话,扭扭捏捏在他身上伏着:“那、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鼻腔“嗯”出一声气音。

“哪里不舒服?”

回应她的是他的手,捏住她手指,轻轻往下拖,让她的掌心落在他胸膛的位置。

男人的体温总是很烫,心口更甚,烫得她指尖一颤。

没有衣裳隔温,苏稚杳能清晰摸到他剧烈的心跳,撞得又快又重,久久舒缓不下。

“去医院吗?”她小声问,不太放心。

贺司屿以沉默回答,阖目仰靠着,不出几分钟,呼吸均匀起来,宛如一头躁郁后安静蛰伏的凶兽。

他一只手还在她后腰的位置。

肌肤直接的接触,让她血液里灌入滚滚熔浆,直往上沸腾,苏稚杳心怦着,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他的频率战栗。

不知多久过后,他身体慢慢松了劲头。

“……贺司屿?”苏稚杳声音很轻地叫他,他没有回应,应该已经睡过去。

于是她伸出胳膊,小心拖开他搭在自己后腰的那只手,缓缓放落到沙发上,怕吵醒他,起身时不敢在他身上借力,双腿往下滑,脚先着地。

小礼服裙短,露到膝盖上几寸,一双长腿光溜着,挪动时,难以避免地一下一下蹭过他西裤。

腿够到地,苏稚杳想要扶一把沙发,压在他颈窝的脸悄悄移开。

一抬眼,冷不防撞进一双深邃黑眸。

苏稚杳吓得心咯噔一跳。

他的眼睛是深夜寂静的海面,压着难解的情绪,映不出光亮,黑沉得让人心慌,被这双眼睛静静盯着一举一动,顿时显得她刚才的行为鬼鬼祟祟。

那眼神,就好像她是他捕捉到的猎物,偷偷摸摸想要逃离他身边,被当场捉住。

苏稚杳还真心虚起来,细若蚊吟地和他解释:“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末了,自己都莫名其妙。

她想起开就起开,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要白白给他抱。

心里一通傲娇,但面上还是那怯怯的模样,全是因当时,他凌乱得不像话,身上的衣裤都垮着,清晰锁骨到劲瘦的腰腹,深凹的肌理线道道纵横,一路延伸进裤腰的沟壑里。

在那上面趴到现在,这会儿,苏稚杳才后知后觉到羞耻,挪到旁边坐,眼睛飘忽开,难以启齿地嗫嚅:“你衣服穿好……”

贺司屿仍是静静看着她。

这套水蜜桃色亮片小礼服她穿着,和想象中一样适合,衬得曲线有致,肤白貌美,就是过分抢眼,这儿也露那儿也露,音乐厅里到底是有千万双的眼睛。

贺司屿这人从来都是一身反骨。

比如满园春色,越是关不住,他就越要关起来独自欣赏,一枝红杏都别想从他眼皮底下出去。

“替我扣一下。”贺司屿声音带着慵懒的哑,后脑沉在沙发靠背上,一动未动。

苏稚杳迷茫回眸。

见他缓慢抬起左胳膊,拇指压在颊侧,其余手指虚抵着额,半睁半阖着眼,拖长鼻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没力气。”他低声说。

苏稚杳信了。

事急从权时抛掉的羞耻心,在这一刻归回原位,先前她慌慌张张,把他的衬衫都从裤腰里全扯了出来,当时她可没想过,最后还得她自己收场。

难为情,但苏稚杳也没迟疑太久,暗吸口气,摒除邪念,俯了上半身过去,双手捏住他衬衫的领子,一颗一颗从上往下地扣。

欲速不达。

方才解的时候有多利落,现在扣回去就有多艰难。

苏稚杳目光定定看着自己的指尖,努力无视他让人着迷的躯体,终于扭完衬衫的最后一颗的时候,她有两秒的犹豫,最终还是没给他塞回裤腰里去,只扣上马甲,领带挂在那儿也不管了。

“皮、皮带,你自己扣……”

刚刚那一段漫长过程,她表情控制得很好,但说完这话,忽然脸就开始一点点红。

贺司屿全程都看着她。

此刻她偏过头去,只露出侧脸,异样的红晕蔓延到了耳骨。

她害羞时,很容易红耳朵。

“谁解的?”

他耐人寻味的嗓音缓缓响起耳边,苏稚杳心跳一个激越,条件反射回首,为自己辩护:“我那是想要你舒服点儿……”

话至半,她自己先没了声。

上面不舒服,解他下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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