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他平时的声音很冷,是和全盛期的冰川那样,有厚度的清冷,说再多的话都不会露出一丝真实感情,哪怕透出一点了,也是叫人捉摸不清。

当时却不太一样。

语速很慢,嗓音沉淀着颗粒感,低声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哑哑地扩散进耳朵里,像是有砂石碾磨过心间。

苏稚杳面颊一烫,心跳得厉害。

才恍然反应过来当时诡异的姿势。

玄关柜一米左右的高度,她坐在上面,小腿悬空垂着,大.腿平直,用力夹在他右腿根,再往上,都快要顶到男人难以言说的部位。

呼吸骤乱,苏稚杳蓦地收腿,膝盖前顶,借力往后一个弹坐,一下填满了臀后那一段空隙。

面前还落着他身躯覆下的一片阴影,她想躲,又避无可避,只好抱高怀中的布偶猫,埋下头,下巴压着毛领,抵到小猫柔软的毛发上。

苏稚杳声息不太稳,磕磕绊绊好半晌,才艰难磨出两个音节:“没……夹。”

做过的事情,她总是喜欢抵赖。

贺司屿见怪不怪,倒是没想计较,刚刚被她使劲一顶,他腿部还余留有丝丝知觉:“慌什么?”

“没慌。”苏稚杳小声咬定。

她软糯的毛领纯白,布偶猫也是白的,同样白皙的面颊绯红得不像话。

仿佛雪地之上绽出两朵烟粉的玫瑰。

好长一会儿都没听见他声音,苏稚杳悄悄觑了眼过去,冷不丁撞进贺司屿深潭般的眸子。

他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无处可遁。

苏稚杳屏息,一丝气都不敢往外呼,屏着屏着,头都开始有些昏了。

他久不开口,她不得不说点什么。

“门……没关。”

她在说什么要命的话。

太不对劲了……

自己先觉出那句话的羞耻,话音一落,她就低下头,抿着嘴,不吭声了。

女孩子正是年轻漂亮的时候,脸蛋细腻光滑,胶原蛋白满满,眉眼间依然带着几分未消的稚气,但那双桃花眼湿漉漉的,又反差地勾着点欲。

不知不觉多看了会儿,贺司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回身走向客厅。

“自己关。”

玄关柜不算特别高,跳倒是也能跳下来,但抱着猫,苏稚杳不太想跳,不假思索喊住他:“贺司屿。”

贺司屿回眸。

“我下不去……”她声音很轻软,听着还挺委屈。

端详她片刻,贺司屿慢慢悠悠走回去。

见他过来了,苏稚杳立刻坐直,身子稍微往前倾了倾,都做好了被他抱下去的准备。

结果他人是到眼前了,也对她伸出了手,却是探入她怀中,抱走了布偶猫。

苏稚杳目定口呆。

再回神,他背影已经走远。

眼里只有猫,她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苏稚杳瘪瘪唇,一边嘀嘀咕咕地吐槽,一边抻腿够地,扒着柜面滑下去。

贺司屿耳聪,身后她小声絮叨的怨念声,他听了个零散,几乎能拼凑出意思。

大约是在抱怨他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贺司屿抬了下唇,若无其事坐到客厅沙发,臂弯里的双色布偶猫放落到腿上。

它确实很乖,还是只幼猫,正是黏人的月份,被抱着不挣扎,放下了也是圈起身子,绵软的脑袋搁到前爪,在他腿上听话地趴着,满足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物,就算是见过,贺司屿通常也是漠然置之,不会放在心上。

但这小猫,他倒是有印象。

应该是那夜,跳上花坛亲近他的那只。

其实让贺司屿记忆深刻的不是猫,而是当时抚摸过小猫后,随意一回头,看见的人。

小姑娘戴着白绒绒的贝雷帽,毛衣领子高到下巴,呼吸带出薄薄的白雾,雪色朦胧间,她站在街灯下,透明伞面落着橘光破碎的光影。

伞下那张脸,和奶猫一样,有种懵稚的可爱。

那天他和盛三聚了一下午,陪着喝了点酒,望见那女孩子的瞬间,无意产生了几秒错觉。

以为他掌下那只白猫,在雪夜的尽头化作了人形。

尚未从中清醒,她就在眼前跑掉了。

那慌里慌张的模样,贺司屿当她是认出自己就是两年前纽约别墅吓唬她的坏人,但没在意,放下手机回到包厢。

没想到一小时后又在国贸见到她。

才意识到,她压根不记得,把他的样子忘得一干二净。

看她被吓得狠了,这事他索性也就没提。

贺司屿慵懒靠进沙发里,手掌揉到布偶脑袋,毛发稠厚,柔软得不行,它脑袋顺从地往上顶,去蹭他的掌心,喵呜出奶声。

身后“吧嗒”一声。

是她关上门的动静。

接着一阵窸窣,再是鞋底趿拉过瓷砖的响声,能听得出,她已经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往这边过来了。

“你看,它可乖了。”

女孩子温温顺顺的声音出现在前方,贺司屿漆黑的眸子自下而上掠过去,见她唇红齿白,笑得格外好看:“你养它吧。”

贺司屿品了品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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