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喜元这些年一直以多子多孙多福气这事儿炫耀。如今才遇到点坎儿,大家就各自惦记能分多少钱了。
差点吵到老太太的灵堂前,闹的实在是不像话。现在一天天下人用钱,底下的铺面要钱,儿孙要钱,连儿媳妇们成天都躁的厉害,说自己的嫁妆都往外头贴。
夫人又实在管不了,又开始称病。
龚喜元发了火,说不管怎么样把老太太的丧事办完再说。
大伙儿这才没了言语,老太太虽不从事商业,但是大家的主心骨。她一走,大家心都散了。
老太太丧事一结束。
龚喜元把所有的孩子叫过来商量事儿,看着一个个孩子现在长这么大,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又是喜又是悲,他岁数大了。再加上银子缺口大,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金奴银婢的伺候着了。
这一分家龚家算是败了,一想到祖上留下来的家业就这么败坏干净了,悲从心中来,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不由得红了眼眶。
“爹。你想说什么啊?”龚老大在旁边开腔。
龚喜元定了定神道:“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都说,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既然你们也有想分家的心思,那就分了。”
说到分家,所有人呼吸都变得火热。虽说他们是龚家的人,但是少爷每个月拿多少钱都是固定的,他们日子过的也不像外人想想那么舒服体面。只要一分家,银子落在自己手里。到时候还能做点什么。
万海也在其中,他受够了这种虚伪的富商之家。要是能分走是最好不过的。他关心的是自己能分到多少。
还记得他娘小万氏跟说的话,龚家有钱,就是从指头缝里漏出一点,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龚老大一听道:“爹,不能分家啊。”他被龚喜元当继承人培养。龚家之所以让人尊敬就是因为龚家是一个整体,一旦分开了,那他们就再没有如今的地位了。
现在所有人都要银子,殊不知,地位不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龚家几代人的努力才把他们推到如今的地位上,分开,可就完了。
龚老大不同意,但地下几个弟弟道:“凭啥不分?如今商铺开不了,每天坐吃山空。你们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公中养着,你们得利所以不想分家。”
龚老大没想到他弟弟居然说的出这种没有人性的话,又气又怒道:“你说什么?”他这些年养气的功夫好,但被这么一刺激也想要动手。
龚喜元心力交瘁,刚刚弄完母亲的丧事,现在儿子们又这样。简直就是按下葫芦起了瓢。
“够了。”
他到底是一家之主,被他这么一喊,其他人根本不敢造次。龚喜元道:“我们龚家做生意诚信为本。欠的这些商户的钱,公中出。那些下人虽然被卖,但几代人伺候我们一家,临了结个善缘给他们身契,把拖欠他们的月钱给了,余下的再分。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听爹的。”
“爹做主就好了。”几个儿子说着。
龚喜元叫心腹把他昨儿写的东西念出来。
龚喜元是想把田地和一部分铺子卖掉来疏散仆人和商户合伙人。
这种事儿大家都是同意的,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全部的田地上百亩再加上他们的五个大铺子卖了都不够填窟窿的。要把祖宅里的东西变卖一部分。
不过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他们能分多少。
龚喜元见几个儿子完全没有想要跪求他收回分家之说的意思,反倒是一个个眼睛转的很快。
这事儿他虽然是突然说的。但在脑子里已经过了几遍。
老大分两个铺子。老二分豪宅,马车,老三分银子,珠宝,老四……
一直把儿子都分完了,说他们老两口留在大宅里。留俩扫地的仆人,其余的让大家各安天命。
万海见大家都分完了,都要散场了也没有提到他,顿时道:“我呢?”
这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本来大家就嫌分的少。万海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奸生子,还想分家里的东西。
“你不配拿家里的东西!”
“就是。带着你儿子滚吧。”
“看着他我就不烦别人。”
龚喜元听到大家都抢着说话就头疼,如今心力交瘁,自是顾不上万海,龚老大带着龚喜元回屋休息了。
几个龚家的少爷,没人管他,把万海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万海身无分文,最后还是求了门房,这才进去,说收拾收拾行李。
万海擦了擦鼻血,心里别提多屈辱了。
不过他也有得意事儿,听闻那几个富贵闲人的公子如今才得几百两,龚家倒台是给他的机会。他手里还有几千两的银票呢,是从雌雄大盗捡的。到时候他经商,让这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被踩在脚下,想想心里都痛快。
万海把银票藏起来,离开了龚家,他出去半个月,回来之后就开了个铺子。
据说那铺子买下来就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