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别用被子盖头,会闷。”
谢安澜见陆乘舲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怕他喘不过气,又帮他把被子给拉了下来。
浅蓝色镶金边的锦被一拉下,入目,一张紧闭着眼双颊烧得绯红的脸蛋。
陆乘舲长长的眼睫一颤,缓缓睁开眼,扯住即将要划走的被子,触及眼前一双正打量他的眼眸,瞳孔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头偏向一边,露出一节微红的侧颈和薄红的耳尖。
谢安澜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扬,眼尾带着笑意,勾唇低低笑笑。
听见这笑声,陆乘舲侧颈的绯红又艳了一个度,一双清澈的瞳孔,略带恼怒地瞪了瞪谢安澜。
可惜,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凶意,不但没使谢安澜的笑意停止下来,反而还是他笑得更加爽朗了。
笑过后,谢安澜修长的手,摸了摸陆乘舲那烫红的脸颊,俯身在他耳边使坏道,“我抱你下车的时候,还看到了大皇嫂带着其他几位嫂嫂过来。”
陆乘舲只觉得眼前一白,恨不得把头埋在床缝里去,咬了咬艳红的唇,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接待几位王妃。
“躺着,没事。”谢安澜一把按下他,玩味笑笑,“大皇嫂也就是来接明义明芮的,估计这会都已经回去了。”
就算是来迎接他们,看到他抱着人下车的那一幕,也应该不会进府叨唠了。
果然,不一会,就有下人在偏殿外禀告,“启禀王爷王妃,淮南王妃接了世子与郡主回去,说府里还有些事处理,就不进府麻烦了,让王爷王妃好生歇着。”
“听见了吧。”谢安澜捏了捏陆乘舲那清瘦的脸颊,略有些心疼,“好好歇着,直到把肉养回来再起来做事。”
“我不累。”陆乘舲摇了摇头,他每天帮谢安澜做事的时候心里都是开心的,只是在路上颠簸得有些食欲不振,才瘦的。
“你这一瘦倒是提心我了。”谢安澜的指尖在陆乘舲的脸上划过,眼眸黯了黯,低吟道,“宸王府也该扩充些人了。”
“殿下是嫌我做得不好吗?”闻听此言,陆乘舲面上的潮红退了去,心里有些发凉。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谢安澜打理生意上的事务,虽然累,但他觉得能够帮到他,那点累也不算什么。
现如今,殿下说要换人,他心里确有些不愿。
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都收拢了起来。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殿下的摊子是越铺也大了,靠他一个人也分身乏术,交出也好。
陆乘舲抿了抿唇,他不是不愿,他或许就是微微有那么一丝不甘吧。
谢安澜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尖,“没人说你做得不好,是想给你多找两个帮手呢。”
说着谢安澜掰起了手指头,一笔一笔账与他算道,“你自己想想自从这水泥单子多起来后,你有多少天没有理我了,我若不给你多找两个帮手,你是想一整年都冷落吗?”
他们是四月初从沂城回帝都的,路上路程慢,走了将近一个半月,眼下已经五月底了。
这一个半月,虽说两个人每天都待在一起,可每天说的话总共也不超过十句。
他每天在马车上醒来就看见陆乘舲拿着笔皱着眉头在打算盘,到晚上入睡时还得听着他的算盘声入睡。
谢安澜自认自己也不是一个喜欢把伴侣圈起来做金丝雀的人,他也很喜欢看陆乘舲认真做事的那股态度。
只是,这认真过了头,把自己晾在一旁的事可以暂且不论,但把他自己累瘦就有些不能忍了。
听着谢安澜一字一句颇有些怨念的话语,陆乘舲忍不住摸了摸下颌。
他有冷落殿下一月之久?
没有吧,不是每天都待在马车上吗?
偶尔殿下还会动手动脚,打乱他的思路,难道那些被殿下叩在马车上一遍又一遍亲吻的画面都是他的错觉?
但看谢安澜认认真真的在数落,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颇为无奈地认同了那些话。
“殿下说得是,乘舲这就补偿回给殿下。”
陆乘舲不再听谢安澜絮絮叨叨抱怨的话,手臂从锦被中伸出,揽上那有力的颈脖,微微一使劲就把面前的人给带了下来。
唇瓣封住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语,呼吸交缠,柔软的舌尖舔吻描摹着另一片唇瓣,轻柔又带着两分霸道。
两只手下滑,两人的十指紧扣,彼此感受到彼此的热情,双方都闭上了眼睛,享受起这片刻的温柔乡。
自谢安澜不缺钱来,他们在外这半年,宸王府被福伯翻修了又翻修,如今谢安澜的这间寝殿再也不复他刚穿越过来的落魄寒酸,已俱一个王爷寝殿该有的样子。
尤其是两人身下的这床榻,也做得宽阔无比,无论他们怎么在上面翻来覆去都不会跌落下床。
两人在床上唇舌交缠得难舍难分,忽然有下人来报,“王爷王妃,方才宫中传话来,陛下在琼华阁设下宴席为王爷王妃接风洗尘。”
来传话的下人,也是福伯新招进府的丫鬟,第一次面对这个王府的两位正主,内心忐忑不已,说话都带着一股紧张。
话毕了好久,见寝殿里半点声音都没有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