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亩地开荒的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加上冯知县到处宣扬,引得附近的难民农户们纷纷口口相传。
不久,挨着沂城周围几个城池州县的人,都知晓了宸王财大气粗的挥袖撒下了五万两白银,包下了那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荒地来,还大肆招人开荒。
此消息一出,直接炸晕了几个州县的人。
五千亩荒地啊!
这得需要多少人去开荒!
而且开荒出来,能不能耕种东西还不一定呢。
听说这开荒,每天还给粮食给工钱。
这宸王莫不是搁沂城撒钱玩吧。
不管当官的和那些世家心里怎么想,反正过不下去日子的百姓和难民们是疯了一般往沂城涌。
这一刻他们早忘了沂城的危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到了沂城就有活命的机会。
况且堂堂亲王都在沂城,能有什么危险,果真有危险的话,王爷也不会不管他们的。
不得不说古时候的百姓对皇权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盲目信任。
仅仅只是一句宸王在沂城撒钱,也不管事情的真实性如何,不少百姓就蜂拥而来。
可苦了冯知县,每天为了安排这些百姓忙得脚不沾地。
还没到开春,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原本他人就又瘦又黑,这下可好了,扒了那身官服扔在难民堆里,比难民还像难民。
不过,他瘦归瘦,看上去精气神很足,似乎很乐意如此忙碌,让原本有心劝他注意点身体的谢安澜,默默地打消了念头。
对于难民们疯狂往沂城跑的现象,其他州县的官员们与世家是极力支持的,甚至不惜动用人力物力在帮他们在自己的州县里宣传。
要知道他们为了这批难民早就焦头难额了,若不是先前谢安澜下了死命让他们安置难民,他们那会管这些,如今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就让他们忙活去吧。
至于谢安澜在沂城撒钱的事,大多数的人还是抱着一种看热闹不显事大的心态。
毕竟这西北的情况,谁不清楚,少雨多旱,百姓们都是靠着湖泊赖以生存,五千亩荒地得需要多少水源来灌溉?沂城哪有那么多水源?
不必说,宸王最后砸下去的那些钱,必定收不回本。
血本无归都是轻的,重点是,宸王亏本后,那些满怀希望拖家带口奔去沂城的难民们怎么办?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宸王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难民们却不可以。
当希望被人高高举起,再被人狠狠摔下去,就到了人疯狂的时候。
到时候几个州县的难民都聚在沂城外,这要是闹起来,看他宸王怎么收场。
先前谢安澜让护卫拿着他的手令逼迫几个州县的官员强制安置难民,已经将这批官员给得罪狠了,如今他们是巴不得想快些看谢安澜笑话的。
不管别人是怎么等着看笑话,反正谢安澜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因为大批难民到来的缘故,人工一时间变得不值钱起,战乱后的沂城在他们的建设下每天都在飞速发展中。
以前如同一座死城的沂城县,现在每天天不见亮就能听见街道上开始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不少商人也闻腥似的从各个州县赶来,看看能不能从宸王手中薅点羊毛。
毕竟难民们如此多,宸王每天又给发工钱,这么多人,总有人有需求吧。
家里缺个瓶瓶罐罐,少个针头针线啊,都是商机。
一个人赚一个铜板,整个沂城下来岂不就是盆满钵满。
之前跟着陆初一到沂城的商队们,他们的货物都售罄了,原本打算打道回府了,一看沂城如今的发展了,得了,别走了,反正商铺都买了,就在此地驻扎吧。
派人回去调集货物,一来二去的,又吸引了不少商队前来。
这么多商队中,总能有一两家大商队。
谢安澜只稍稍在市面上露了一点点的糖霜,瞬间就把他们的目光给吸住了。
每天都在市面上打听这糖霜究竟是哪里来的。
最后就打听到了陆乘舲这里。
加上陆乘舲有意放出话去,说是要处理手上的一批糖霜,这不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想要这批货,有事没事就往宅邸送礼。
可不就便宜了谢安澜。
吃着南边早春的樱桃,谢安澜惬意地看着在身边忙忙碌碌的陆乘舲,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再坚持一段日子,他就可以重回人生巅峰了。
“殿下,我们的糖霜比市面上的糖霜成色还要好得多,我不打算涨价,还按照十两银子一两卖,你意下如何?”陆乘舲一手拨弄着算盘,一边向谢安澜汇报。
“都听你的,你决定就好。”谢安澜不在意地捻起一颗水灵灵的樱桃,看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在算盘上起舞,听着那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只觉得赏心悦目。
陆乘舲闻言,没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转而又道,“沂城如今还贫瘠,我也不打算出售太多白糖,只拿出五百斤来售卖,总共八万两银子,殿下可有意见。”
五百斤这个数目是陆乘舲想了又想的。
太多,沂城吃不下,太少,又不够吸引人,五百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