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礼?”
不怪谢安澜糊涂,实在是原主留给他的记忆并不多,加上穿越的时间又短,一时半会他的反应还有些迟钝。
“殿下忘了,上个月圣上下旨赐婚威远侯嫡女,定得正好是明日的良辰吉日。”
谢安澜扶额头痛不已,王府穷得叮当响还欠了一堆外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告诉他还有一桩婚事。
就王府破落成这样,哪里看着像个成婚的,像刚抄完家还差不多……
谢安澜的心思还没落定,眼角就撇见王府各个角落都挂着暗红色的绸布,由于颜色并不鲜艳,看起来并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略。
这……是为成婚准备的吗?
那老者随着谢安澜的目光移去,眼神不太自然,“求殿下恕罪,王府近几年来入不敷出,老奴实在是筹备不出一个像样的婚礼,好在前些日子崔丞相家的庶子刚刚完婚,老奴就厚着脸皮向崔府管家讨来这些红绸,添个喜庆。”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向后退了两步,端详整个王府,他着实是看不出王府有半分喜庆的模样,倒是有股说不出的怪诞味道。
尤其是那挂在屋檐下的暗红灯笼,风一吹过就能看到坏掉的另一边,更添了几分诡异。
确定这个样子,新娘子不会被吓跑?
“福伯啊,这桩婚事能退吗?”谢安澜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老者的名字,问道。
这婚可结不得,威远候是谁?那可是如今镇守延河一带的大将军,整个王朝都指着人家过活。
而原主的名声早就臭名昭著了,且现在王府又是这个德行,岂不是把人家闺女往火坑里推。
这要是让威远候知道,一气之下带兵投敌或者干脆放弃抵抗,这个王朝岂不是就彻底完了。
福伯被谢安澜的话惊得不轻,连连摇头,“殿下这可使不得,圣旨已下,现在退婚,是抗旨不尊,而且这……不等同于在打威远候的脸?”
福伯说完还一脸胆战心惊地看着谢安澜,生怕谢安澜真会干出退婚这种事来。
“那威远候就甘心让女儿嫁进我宸王府吃苦?”谢安澜苦笑,这婚事怎么看都是个坑。
福伯诧异了一下,想不到王爷自个也清楚王妃嫁进王府是要吃苦的,他还以为一心向赌的王爷心里除了赌博之事再无其他。
福伯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又与谢安澜解释道,“殿下,王妃并非是侯爷正儿八经的嫡女。”
仅一句话谢安澜就明白了,原来要嫁给他的不过是个挂在正妻名下的庶女,怪不得威远侯会同意这门婚事。
毕竟原主再差也是个王爷,而一个庶女能当上王妃,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
前世对于这类联姻已经见怪不怪,谢安澜心底倒也不怎么抵触,反正这种婚姻又不需要付出什么感情,就当娶个人回来做摆件,他又不吃亏。
当务之急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债务问题。
谢安澜不喜欢欠债的感觉,但赚钱是需要本钱与时间的,他现在是既没有本钱也没有时间……
簌簌的扫地声在这空荡的大街前回荡开来,谢安澜望着福伯那佝偻的背影,忍不住疑惑问道,“福伯,王府真就什么都没剩下?”
这福伯可是从原主开府以来就在王府做管家,可以说他对王府的资产比原主还要清楚,而原主的德行如此……他就一点后路都没留?
“啥?王爷问老奴什么?”福伯握着一把破扫帚,老耳一支,声音洪亮,一副耳朵不好使的模样。
“我说,王府还有没有多余的钱?”谢安澜无奈又大着声问了一句。
“哦,鱼啊,王府的鱼都让王爷给卖了。”福伯摆摆手,煞有其事地说道。
谢安澜皱眉,“奇怪,好端端怎么突然就耳聋了。”
正嘀咕间,王府大街的尽头,忽然出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穿蓝色锦袍,模样富贵,正探头探脑的躲在不远处张望什么。
当他看见王府大门口的两人时,稚嫩的脸上扬起一抹欣喜,快步向王府走来,嘴里还嚷着,“皇叔、皇叔。”
谢安澜与福伯齐齐转身。
“世子。”福伯行了一礼,谢明义挥挥手并不在意。
谢安澜则是挑眉望着面前的小孩,稍稍一思索,拗口地叫了一句,“明义。”
谢明义也没有在意谢安澜不同寻常的称呼,兴奋地从腰间悬挂着的香囊中取出一张崭新的借条来,递到谢安澜面前,“皇叔,这是你上个月在我这里打的三百两借条,今日已到期限,请皇叔快快还款吧。”
谢安澜额角隐隐作痛,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面前的小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借钱给原主的淮南王世子。
谢明义见谢安澜不为所动,一张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皇叔,再过两天就是我姐姐的及笄礼,作为弟弟是要给姐姐准备贺礼的,我今年的月例钱都在皇叔这儿了,要是送不上礼,父亲母亲会责罚我的。”
谢明义说完还悄悄瞧了瞧谢安澜的脸色,其实责罚他倒是不怕,母亲至多就是罚他抄抄书,跪跪祠堂,他害怕的是叫母亲知道他与皇叔还有来往。
谢安澜轻叹,他倒也也想把钱还给对方,欠谁的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