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把扒了个低调,除了主母是被许老爷害的以外,剩下的事儿能打听出来的都打听出来了。
姜太妃一边想,一边道:“金银珠宝等等都不能送了,主要是要讨那少爷跟老太太喜欢。”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总归是想叫他上进的,前头皇帝还曾赏了文房四宝,那老太太是宫里出来的……”
“那便也送文房四宝,还有四书五经的集注,再寻些诗集和名家字帖送去,还有一尊玉佛给老太太,剩下的几个姑娘就都是银质的头面就行。”
宫女出去,姜太妃的背一下子就软了,她歪在罗汉床上,自语道:“总归是个污点,不过还有尚鹏在前头顶着呢。他府里那一位是主谋,他怕是连休书都不敢上。”
一想起还有人比自己更惨,姜太妃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
月亮升了起来,在女监的最后一间里,金妍美正低声的哭泣。
虽然是女监,还关的是意图谋逆,而且已经开始行动的犯人,不过这两人毕竟曾做过亲王的侧妃,就算是关在牢里了,也不会太委屈她们。
甚至还有个粗使的婆子伺候。
而且这屋里虽然没什么摆设,但是被褥器物等等一应俱全,而且因为是监牢,怕人劫狱,这屋子还是用厚砖好几层盖的,很是结实。
比新罗还要好上一些的。
“妍美……妍美。”床上躺着的金慧贤虚弱的叫道。
金妍美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恨,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在低声哭泣。
都是她!
全都是她害得!
金慧贤动了动,这下没法装作没听见了。
金妍美站了起来,手里端着杯子,道:“你可要喝水?你才没了孩子,快别动了,我扶着你喝。”
“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金慧贤就着金妍美的手喝了两口水,靠在床边轻轻的喘气,“应该在谨慎些的。”
“应该进了宫再说别的。”说着她脸上也闪过一丝愤恨,“那贾氏妄为皇后生母,那样的证据她居然藏了起来,应该烧掉的!她怎么不把那个烧掉!”
许是情绪激动了些,金慧贤轻轻的咳了起来,“还有那颗药,怎么会——”
金妍美怒火难耐,猛地站了起来,杯子就冲着金慧贤扔了过去。虽然是生气,但是骨子里刻着的尊卑叫她扔出去的时候稍稍收了力气,杯子没扔在她头上,而是砸在了她胸前。
被子湿了。
金慧贤抬头,眼神里有诧异,还有“我不怪你”的大度。
一看见这个,金妍美就气得什么都管不住了。
“这次?你以为你还有下次?”
她欺身上前,跪坐在金慧贤面前,手里提着金慧贤的领子,一脸的愤怒。
“没有下次了!”
“你肚里的孩子被灌了药打了,你跟皇后勾结,你是觉得还能回楚王府还是能去伺候皇帝?”
“你做梦!”金妍美的眼泪掉了下来,“你自己去死还不算完,你还要连累我!”
她抓着金慧贤的领子,用力的摇晃,金慧贤肚里三个月的孩子被打了,又是这等大罪,完全没有人给她请大夫调理,虚弱的几乎下不了地,被这么摇了两下,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倒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金妍美抿了抿嘴,“你知道程尚宫是什么来历吗?”
“她的母亲原先是宫里的绣娘,跟尚功局的司制有旧,那司制是贺妃娘娘,也就是陛下生母的旧人!”金妍美几乎是吼了出来。
“程尚宫顶了自己妹妹的名字进宫,却被许贵妃使了手段送去新罗——准备的东西全都教给了我!”
看见金慧贤眼神里的惊讶,甚至还有一点后悔,她后悔什么?后悔跟皇后勾结吗?后悔破坏了她的机会吗?
金妍美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是恶毒,“可惜都没用了!这里没人知道程尚宫跟我的关系,许贵妃也没看出来!她觉得我憨厚又觉得我没心眼!”
“她原本要提拔我的!她给我做的衣服比给你做的好!那件浅金色绣花的衣裳是我自己挑的,她依着我的心意给我做衣裳,看看她给你做的都是什么?都是老妇人才穿的颜色!”
“哈哈哈!原本好好的机会!”
“若不是你——”金妍美形若癫狂,一巴掌扇在了金慧贤脸上,“若不是你非要借着太后的名义进宫,若不是你非要去拜见皇后,我早就伺候皇帝了!”
“我原本能当上娘娘,我能伺候皇帝的!”
金妍美一阵吼,软倒在了床上,可是看着金慧贤的眼神越发的歹毒了,她猛地起身,双手掐着金慧贤的脖子用力。
“若是没有你!许贵妃怎么会叫我去伺候肃王!都是你的错!”金妍美用力,金慧贤兴许挣扎了,兴许没挣扎,又或者她的力气太小,总之金妍美的手一直掐着。
“出了宫你还不消停!我原本当着侧妃好好地,这儿的生活比在新罗好多了,你为什么又要生事!”
“也是,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在心上,我这个庶姐又算得了什么。”
金慧贤的挣扎越发的弱了。
可是金妍美看见她涨红的脸,还有被掐得已经凸出来的眼珠子,忽然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