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里孩子一天一个样子,许元姝又是头一回当母亲, 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 就是孩子睡觉,她也能一动不动靠在那儿看上两个时辰。
更别说睡觉的时候还会翻翻身, 再吐几个泡泡, 那就更有趣了。
再加上皇帝拦着不叫见人,等她回过味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年夜。
太后搬去宫外,新罗两位王女也去了王府,宫里越发的安生。
她原就想过这样的日子。
许元姝整个人都泡在大澡盆里, 甘巧拿丝瓜络给她轻轻的擦背,许元姝搓了搓胳膊,还好不太脏。
月子里虽然不能洗澡,不过天天换衣裳, 被褥也是天天都换的,加上太医说她底子好, 生了孩子差不多十天, 就能擦身了,再者隔上两三天再用豆面揉一揉头发,洗一洗头油,所以整个人还算干爽。
泡了小半个时辰,许元姝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
回到屋里,她就看见皇帝趴在床上逗孩子。
这姿势叫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怪不得你把人都撵了出去。”许元姝笑道:“若是叫人看见陛下这幅样子, 怕是一点威严没有了。”
皇帝翻身坐起,道:“养孩子要什么威严。”
他上下打量着许元姝,道:“生完孩子,你倒是越发显得娇嫩了。”
许元姝轻笑,“难道不是吃胖了撑圆了?”
“你现如今也学会口是心非了。”皇帝拉着她的手,叫她也在床边坐下,先是捏了捏她的手,又去揉了揉肩膀,又去量了量她的腰,道:“的确是圆润了些。”
“可是撑圆了?贵妃娘娘怕是没见过什么叫做圆?贵妃玲珑有致,离圆还差着老远。”
这话本质上没什么错儿,可只说玲珑有致不行吗?非得加个圆润,许元姝轻轻推他一下,“快别逗孩子了,人睡觉呢,你睡觉的时候被人吵起来,你还能开心?”
皇帝看了她一眼,“那也要看是为什么被吵醒,又是被谁吵醒的。”
许元姝笑了起来,眼神一转,就看见桌上的东西,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
“这是什么?”
皇帝扫了一眼,忽然坐直了身子,“你的印。”
许元姝一边走一边道:“怎么才一个?”
皇帝仿佛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答。
许元姝开了匣子,拿出来掂了掂,道:“这次可是实心的,是足金的?”
皇帝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斜着眼睛看她,道:“这次实打实的足金——”他一边说,又拿出纸张跟印泥来,拓了个印之后道:“你看,皇贵妃之宝,皇帝的字儿,你这是天底下独一份。”
许元姝笑着埋汰他,“人家的宝印上都是书法大家写的字儿,到我这儿怎么就随便找个人写了呢?”
皇帝气得去挠她,许元姝一边笑一边躲,一边还不忘了继续说,“再者我这还没正式册封的,我现在还是贵妃,我的贵妃宝印呢?陛下也太会打算了,原该两个印的,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却还要来表功,好像是我占便宜一样。”
许元姝逃到床边上,终于被皇帝扑住了,两人叠在一起,许元姝头一偏,微微喘着气道:“前头还说内库随我取用的,可如今连点金子都舍不得,可见当初不是真心的。”
皇帝气得想拍她,可又记得太医说过生完孩子难免体虚,虽然底子好,也得好生养着不能劳累,又见两人闹了这么一小下,她头上就有汗了,可见还是气虚,所以皇帝这手抬起来是拍也不是,放下又不甘心。
许元姝笑了起来,伸手拉着皇帝的胳膊,用劲儿拉了下来,道:“你给我再打一个贵妃的金印,我就不生气了。”
因为离得太近,皇帝瞪着眼睛看着一点都不吓人,不过许元姝还是上前捂住了他的眼睛,道:“孩子在呢——”
“那你该去捂孩子的眼睛。”皇帝打断了他,“你捂着我的岂不是掩耳盗铃。”
“你压着我我怎么过去?”许元姝手没松,又道:“再者捂着你一只手就行了,捂孩子得两只手呢。咱们可是得了一对儿龙凤胎,陛下忘记了不成?”
两人正说着,那边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帝心头才涌上点不好意思,孩子又哭了起来。
两个一起哭,“别是饿了吧。”皇帝急忙坐了起来,又去拉许元姝,道:“你也端庄些,当着孩子呢。”
许元姝瞪他,“原先你嫌我冷淡不说话,现如今又觉得我不端庄,可见什么话都是你说的,生了孩子你就——”
皇帝又要去捂她的嘴,许元姝躲开了,扬声道:“甘巧,孩子饿了。”
这下皇帝就没什么动作了,只坐在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不过一双眼睛倒是落在了孩子的母亲身上。
等喂过孩子,甘巧带着奶娘出去,皇帝余光扫了一眼许元姝,很是正经的问,“你还要不要贵妃金印了?”
许元姝往皇帝身边挪了挪,“要的。”她去拉了皇帝的手,“还要你的字。”
皇帝矜持的笑了。
今年宫里没安排什么外命妇内命妇请安行礼的仪式,只是叫各家的人去各家宫里请安就算完事儿了。
外命妇议论起来,说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