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有了帮手,又或者了却了心事, 霏霏这一晚上睡得竟然不错。
第二天一早, 她和恭越两个跟着六斤去祭拜先帝,等完事之后又一起坐着马车回了京城。
六斤把他们两个送到王府之后天已经有点黑了。孙公公请他进去喝茶他也没答应, 说还要回宫里复命, 直接就告辞了。
齐王妃还病着,甚至严重到下不来床了,霏霏去请安的时候齐王妃都没叫她进去,只是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
霏霏有点担心,一边担心着她万一死了, 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起原先湘君说过的话,若是齐王妃死了,整个齐王府就是她做主了。
要么……把东西在她屋里再放两天?
可是对上那丫鬟的眼神,霏霏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若是叫六斤知道,他怕是不会再帮自己了。
不过……齐王妃是个傻子, 随便哄一哄就能就能叫她冲在前头, 死不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想到这儿,霏霏看了一眼那丫鬟,道:“你叫上人,去王妃屋里把六——我们抄经书的东西都拿来,母妃病着,倒是不好再在她屋里抄东西了,免得打搅她休息。”
那丫鬟应了声是, 又叫了两个人去了。
霏霏的心猛地跳了好几下,在软塌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多时那丫鬟拿了东西回来,霏霏已经从湘君那儿知道是香有问题了,不过当着这丫鬟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先把这东西放在第一进明间的多宝阁上,郡主跟世子两个都不去那地方,平日里就是两个打扫的小丫鬟,还是轮班的,碍不着什么事儿。”
霏霏嗯了一声,又觉得似乎闻到一丝香气,她猛地退后两步,道:“你打算怎么把东西给六斤?”
那丫鬟依照原先六斤的吩咐,回道:“先去找些差不多的东西替换了,免得人看出来。”
霏霏心里跳了跳,下意识觉得不太对。
不过直到她躺了下来,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若是按照这丫鬟的做法,那东西就全到了六斤手上,那她……可就一点证据都没有了。
她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六斤身上吗?
肯定不能,霏霏眉头皱了起来,捺住性子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到了前头小厅,看见没人这才进去。
只拿香是不行的,她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是香有问题呢?
霏霏一样拿了些,又用布包好,再拿盒子放了,最后藏在第一进门厅廊下摆着的大花瓶里,这才又安心回去了。
过了两天,六斤拿到了东西,他这次名正言顺也没避着人直接就去了太医院,等消息出来,拿着东西又去了慈庆宫。
“你怎么——”
魏贵太妃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六斤打断了,“请娘娘屏退左右。”
这话听得魏贵太妃一阵恍惚,她好像什么时候听六斤说过一模一样的,那次——
没等她想起来,六斤又道:“请娘娘屏退左右。”
魏贵太妃这才看见他带来的东西,她面色一沉,手一抬,道:“你们下去。”
殿里很快就只剩下魏贵太妃跟六斤了。
六斤没说话,魏贵太妃也没说话。
魏贵太妃一开始有点心慌,可是随即又想,六斤那天早上为了维护她连命都能豁出去,她又气定神闲起来,耐心十足的等着六斤先开口。
果然,一盅茶的功夫都不到,六斤就耐不住性子了。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贵太妃面色一变,可是随即就又缓和了下来,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得明白些,不然我不清楚。”
六斤微微叹气,把桌上的东西又往前推了推。
魏贵太妃知道这香有问题的,虽然也知道就这么闻一闻不会有多大伤害,不过还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是什么?”
六斤看起来更加的失望了。
“娘娘。”他轻轻叫了一声,道:“这是从齐王府拿来的——”
“既然是齐王府的东西——”魏贵太妃打断了他,不过只说了半句,就在六斤的注视下住嘴了。
魏贵太妃不由得想起以前先帝跟她说过的话来。
……六斤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只是有的时候性子执拗起来,连朕也要稍稍避让三分……
现如今他怕是执拗了。
“娘娘。”六斤的声音越发的轻柔了,“奴婢叫人看过了,香里头加了能使人头晕还有体弱的药,娘娘,您能告诉奴婢这是为什么吗?”
魏贵太妃紧紧抿着嘴,没说话。
“当初……郡主跟世子都是先帝的骨血,先帝就剩下这么几个孩子了,娘娘,您是他们的祖母,您能好好待他们吗?”
魏贵太妃的反驳有点无力,“他们已经过继出去了。”
六斤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娘娘,过继是怎么回事儿,奴婢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为了——”
“住嘴!”魏贵太妃怒道。
六斤看了她一眼,魏贵太妃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初是怎么回事儿来。
嫌弃卓氏身份不高,孩子养得不好,又不愿意他们占着嫡子嫡女的名号。
甚至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