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跟着魏贵太妃到了内殿。
“奴婢是想去一趟殡宫的,不管是奉先殿还是在外头太庙祭祀……先帝毕竟还未曾入土为安。”
魏贵太妃也跟着叹了口气。
“陵墓已经快修好了, 就差了精细的地方, 还有就是外头神道上的雕像,中间有一块没有雕好, 第一批采的石头不太够, 陛下的意思是干脆重新雕刻。”
听见皇帝这样重视先帝的陵墓,魏贵太妃脸上略有欣慰,道:“皇帝是个知恩图报的,这点我倒是不怎么担心。”
“这么算着……年底先帝就能入土了吧?”
六斤点了点头,道:“奴婢来, 主要是想问一问娘娘,上回……奴婢这次去殡宫祭祀,要不要带上荣亲王跟梁亲王,还有……卓氏的两个孩子。”
魏贵太妃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下意识便道:“恭钰才多大一点,万一吹了风——”
她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冷笑道:“你带上卓氏的两个孩子, 上回她不是还说想去祭拜先帝?还说别人都不叫她去?这次你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叫他们给先帝好好的扫一扫慕。”
祭祀自然不可能跟出游一样舒服,甚至有点苦,况且他们两个去祭祀先帝,齐王妃就是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必定不喜,他们在齐王府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身体虚弱加上郁结于心……
魏贵太妃又道:“我记得上次他们还说对不起恭钰?让他们去给赵贵妃上柱香, 在她陵墓前头也好好的说声对不起。若不是恭越那一脚,赵贵妃怎么会难产?那孩子怎么会生下来就死了?若是那孩子不死,赵贵妃又怎么会养不好身子?”
“他们是该好好的跟赵贵妃道歉的。”
“卓氏虽然葬在西山陵园,只是那地方葬的都是孤魂野鬼,不是没等一岁就死了的孩子,就是被废被贬的皇室宗亲,他们两个也都是孩子,你看好他们,别叫跑进去了。”
六斤应了声是,道:“不耽误娘娘用饭。”,说完便告辞出了慈庆宫。
魏贵太妃这反应不太对……像是恨不得叫郡主跟世子去死的意思。
可若是她真的想叫他们两个死……不会等到现在。
六斤回到司礼监便找了小太监来,“我记得贵太妃前些日子叫齐王世子跟郡主抄书来着……叫她把东西都送一份出来,若是贵太妃还赏了别的什么,也一并找来。”
到了第二天,消息传来,说是除了抄书的东西,再没别的了,只是郡主跟世子把东西都搬去了王妃屋里,她是在世子身边伺候的,想去王妃屋里拿东西不太方便。
六斤想了想,吩咐道:“过两日我亲自去一趟,叫她准备好。”
过了两日,尚功局做好了衣裳,来长乐宫请安了,原先许元姝就吩咐过新罗王女的事儿交给甘巧照看着,前两日太后宫里的那一幕甘巧也看见了,再加上后来娘娘跟皇帝谁都没提起这两人来,宫里更是连收拾房子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怕是进不了宫了,所以甘巧都没叫这女官进去,看了看衣裳没什么纰漏,便道:“直接送去吧。”
会同馆里,金慧贤客客气气的迎了宫女进来,道:“天气干燥,您喝一杯茶再走吧。”又问,“上回是魏县君来帮着挑的颜色,怎么不见她来?”
这宫女在宫里是见过甘巧是个什么态度的,她如何敢多待?连坐都没坐下,道:“宫里事忙,临近过年又要赶制过年用的荷包,就不多留了。”
等着宫女出去,金慧贤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不太对……”她轻声道,“拿着东西,去妍美屋里。”
自打上回她们从宫里回来,原本一整天的学习宫规就变成了只有上午,当时女官说的是因为妍美脚扭了。
可是跟今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金慧贤越发的不安了。
“给咱们的衣裳做好了。”金慧贤笑道,“你试一试上衣合不合适。”
不过这包袱一打开,姐妹两个就不安的对视了一眼。
除了一身金色的衣裳是金妍美当日选的,剩下的都跟她们的选择大相径庭。
新罗是苦寒之地不假,布料的精细程度上也是比不上大魏朝的,就是颜色也不及大魏朝的鲜艳,可她们两个毕竟是王女,衣裳是不缺的。
尤其是金慧贤,又是从小花了大力气养的,就是为了来大魏朝伺候皇帝。
所以自己穿什么颜色好看,梳什么头显得稳重或者活泼,她是知道的。
今儿送来的这衣裳,就是怎么不配怎么来的。
“送衣裳的宫女没说什么?”金妍美轻声问道。
金慧贤摇了摇头,“魏县君也没来。”
“许是生病?已经入秋了,兴许是生病了。”
金慧贤展颜一笑,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她又扫了一眼摊开的衣裳。
“咱们一来许贵妃便差人给咱们讲宫规,又要至少教一个月,这明显就是要打压咱们的意思。”
“至于这衣裳……你看给你备的就有一件是按照你的心意做的。也就是说,娘娘的意思是扶持一个打压一个。”
说到这儿,金慧贤已经把自己说服了,“魏县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