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秋赏月图,不过透得着实有限,除了皇帝,没人看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皇帝自然是时刻关注着他的许贵妃的,再说两人坐得那样近,都不用余光,就能看见她脸上略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皇帝轻轻咳了咳,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原本是想叫她收敛些,只是许元姝明白也装作糊涂,还特意转头问道:“陛下想说什么?”
皇帝瞪她一眼,心想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轻轻一咳道:“朕看着太后精神还好,若是想吃什么药只管吃,叫太医时刻守着——”
听见皇帝言语里流露出来要走的意思,太后有点着急,道:“哀家有话要说。”
说着也不等皇帝应声,太后又道:“哀家这次生病跟以往不同……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有的时候醒来,竟然分不清白天黑夜。”
许元姝轻轻一笑,想说上了床幔,光都挡着,的确是分不清白天黑夜来着。
只是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若是宫里只有太后,她说说倒没什么,不过当着人真有点不好意思。
“皇帝……哀家活不了多久了。”
太后说自己要死了,剩下的人只能诚惶诚恐的劝,就连魏贵太妃也得说两句放宽心之类的话,金氏姐妹两个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道:“太后娘娘,您不能这么说。”
皇帝下意识也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忽又停了下来,回头跟许元姝道:“你好好坐着,小心肚里孩子。”
许元姝点了点头,隔着屏风看着太后捶胸顿足的做戏,还有周围人半真半假的安慰。
若是太后慢慢地来,兴许还能像一点,只是方才魏贵太妃打岔打了好几次,几乎给太后逼到了绝路上,以至于太后那句“哀家活不久了”说得太快,听起来没多少悲切,倒是像有意拿乔,故意装惨来威逼皇帝。
许元姝又看了一眼站在最外头的皇帝,皇帝站得远远的,想必也是不耐烦了。
周围人劝了一会儿,太后慢慢收了眼泪,看着皇帝道:“你是康平五年生的,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你也成家立业,有了公主了……哀家很是欣慰。”
听见这话,许元姝脸上又有了笑意,太后怕是还没领教过皇帝有多实诚……不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太后原想等一等皇帝的回应的,只是看见皇帝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太后心里跳了两下,又道:“你宫里的人是你父皇给你选的,只是这人着实少了些……开枝散叶,枝繁叶茂才是兴盛之兆,尤其是皇家。”
皇帝的眉头又皱了皱。
“哀家知道你忙,当皇帝的日理万机,如何不忙?可你现在就只守着许贵妃过日子……她肚子那样大了,如何伺候你?”
“为了她,你也该再提拔两个人才是。”
“新罗王女充入后宫,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父皇宫里也有两个的,你小时候也该是见过的。”
太后说到这儿渐渐有了底气,又道:“原该直接进宫的,却叫她们在外头住了一个多月——”太后原本想指责许元姝管着不该管的事儿,不过是个贵妃,却轻狂地什么都想管。
只是又一想皇帝现在爱她疼她,这么一说虽然自己是舒服了,可又怕话题再次给扯偏了,当下又忍了下来,道:“依哀家看,倒是早点接她们进宫的好。”
“不日就是中秋了,也好过个团圆节。”
“哀家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小时候很是孝顺,如今长大了,也别叫你母妃担心才是,更别被人鼓动着走了歧途。”
太后还是没忍住,又往许元姝身上扯了扯。
太后说完,抬头看着皇帝,只见皇帝皱着眉头,只是皱着眉头……太后心中一喜,道:“皇帝,你说哀家说的可有道理?”
皇帝缓缓地摇了摇头。
太后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胆子大的低下了头,胆子小的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太后娘娘,您说从小看朕长大……四五岁的事儿朕记不得了,朕只记得晨昏定省的时候,您只跟太子和九哥说话,朕不过是进去行个礼而已,这一点怕是您记错了。”
殿里响起两声笑来,一声是许元姝的,一声是魏贵太妃的。
魏贵太妃不想打断皇帝的思路,飞快地说:“就是想起方才,太后说我剩下先帝来,她才知道我是谁。”
皇帝头又转了过去,严肃地说,“您说枝繁叶茂,要开枝散叶才是兴盛之兆……朕觉得也不太对。”
“您是皇后,是嫡母,宫里所有的公主皇子都要叫您一声母后,可父皇宫里的妃子您不认得,皇子您也不教养,公主出嫁您也不管,朕觉得还不如一家几口好好过日子。”
“人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朕觉得现在就挺好。”
太后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裳,都起了褶子,喘着气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兴许是声音有点小,兴许是这是皇帝想了很久的话,总之皇帝继续说了下去。
“您还说新罗王女进后宫伺候是祖上定的规矩,朕明明白白的告诉您,不是的,这一条没写到大魏会典里。”
皇帝的面色无比严肃,“这是孝文皇帝——也就是大魏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