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正儿八经的答道:“依老奴这几十年的见闻,娘娘就算是有了身孕,宫里也是没人比得上您的。”
许元姝笑了两声,道:“上回你来我就想问你,只是不知怎么就给忘了。”
“去新罗的锦衣卫已经传了消息回来,那黄太监可还好?”
“黄太监啊……”戴恩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惆怅,“听说去的路上就有点不太好了,太监都是要学骑马的,可他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连马背都上不去了,后头要赶路,也不能为了他拖慢行程,后来就把他绑在马背上驮着走了。”
“等到了新罗,黄太监那一身的肉就只剩下一半了,那边天冷,院墙也就半人来高,房子是用木条跟纸糊起来的,开春没多久他就病死了。”
许元姝跟着叹息一声,又问:“太后可知道了?”
戴恩迟疑了一下,道:“怕是不知道。”
“太后的消息是没以前灵通了。”许元姝想了想,“这消息你一会儿去慈宁宫说一说。”
戴恩略一思量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别人去求见太后,太后不一定见,可他就不一样了,他是康平帝的老人,太后说不定能见他。
戴恩脸上的笑容略显得阴沉,“娘娘放心,这话奴婢一定带到太后面前。”
两人又说了两句,外头传来小太监通报的声音,“娘娘,孟大人到了。”
许元姝前头有屏风,薄纱的底子,上头绣着的是缠枝百花纹,中间还有四个大字:洪福齐天。
透过屏风,她看见舅舅走了进来,许元姝猛地站了起来,三年多了……舅舅的头发白了。
孟柯林进来就要拜,戴恩不等许元姝吩咐,就把人扶了起来。
“娘娘。”孟柯林叫了这一声,就什么都没说了。
单这两个字,就叫许元姝听得热泪盈眶。
跟以前不一样了……谁都回不去了。
“舅舅。”许元姝坐了下去,轻轻问道:“外祖父可好?外祖母可好?表哥成亲……我也没法去讨一杯喜酒喝。”
孟柯林也不抬头,“托娘娘的福,家里一切都挺好的。您外——”说了两个字儿,他忽然又改口了,“家父身体健康,跟家母两个整日的养花弄草,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那就好。”
舅舅跟祖母不一样,是没法避着人说话,况且她能跟祖母把话说明白,可是跟舅舅……
许元姝也只能这么不咸不淡的说,“太医院还有缺儿,舅舅安顿下来就去太医院里供职吧。”
孟柯林再次道谢,忽然又道:“我见过志哥儿了,他很好。”话说到这儿,他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继续道:“娘娘这些年……辛苦了。”
许元姝心头一酸,正要说话,却被戴恩打断了,“娘娘。”戴恩双手一拱,说得很是平稳,“时候不早了,该送孟大人出去了。”
怕还是因为他方才说错了话。
许元姝站起身来,又吩咐了一句,“有什么事儿叫下头人去办,舅舅好生休息。都四月了,早些接外祖父进京吧,虽只有三五天的路,可热起来终归还是不好走的。”
孟柯林应了声是,等屋里没了动静这才直起腰来,屏风后头已经空荡荡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长叹一口气,跟着太监又出了皇宫。
出了养心殿后门就是长乐宫,站在长乐宫门口,许元姝扫了戴恩一眼,道:“你怎么还不去慈宁宫?”
未等戴恩反应,她忽然又道:“慢着,有样东西,你替我拿给太后。”
戴恩在门口稍待片刻,就见张忠海手里拿着腰牌出来,笑道:“戴公公,您稍待片刻,娘娘吩咐奴婢去尚衣监支一件内使宫人蟒衣来,黄太监是为国捐躯,一件蟒衣是他应得的体面。”
太后怕是要疯,戴恩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道:“既如此,咱家便再等一等。”
且不说戴恩带了东西去慈宁宫禀告太后,许元姝等张忠海出去就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倒不是不能撒气,只是撒气也得想想前因后果,又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这么一想……倒是真有。
皇宫里头是不许私自祭祀的,能正儿八经烧东西的地方只有奉先殿,别的地方就是烧两页经书,都是违制的。
只不过没人抓而已。
那太后盛怒之下会怎么处理那件蟒衣?
八成还是烧了。
许元姝叫了甘巧过来,道:“叫宫正司的人去慈宁宫外头守着,若是有人烧东西了,只管敲门问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一更
朋友们,千万保重身体别感冒
我这不开空调就流汗,一开空调就打喷嚏,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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