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两人依偎在一处睡着。
虽然没人敢冻着皇帝,只是皇帝自己说怕热, 不叫多烧碳, 这谁也没办法。
“虽说能用汤婆子暖被窝,还有铜炉烤被子,可终究不如自己暖的舒服。”皇帝贴在许元姝耳边小声道, “屋里的地龙也不能太热。”
他伸手在许元姝唇珠上蹭了蹭, “万一太干,起皮了回头该疼了。”
许元姝张嘴便咬他,皇帝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牙口挺厉害,咬得人挺疼。”
许元姝轻轻笑了两声, “要么我再给陛下舔舔?”
皇帝哪儿敢接这个话茬, 还要不要守孝了?他把床幔微微掀开一点,放了点风进来。
“白天我给陛下暖手来着, 夜里该陛下给我暖被窝了。”许元姝一边说着, 一边拉了皇帝的手放进自己被子里。
皇帝觉得这话大不敬, 可依旧很是诚实的贴了过去,还侧身睡着, “我给你挡风。”
床幔里哪来的风?还不是他方才放进来的, 皇帝一时间生出他这一晚上都在干什么的感慨来。
见皇帝说完这句话就好像僵住了,许元姝伸手给皇帝拉了拉被子, “多谢陛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头忽然响起施忠福的声音, 不大却很急切。
“陛下,陛下。”
许元姝先醒了,推了推皇帝,道:“施公公外头叫你呢。”
皇帝睡得正香,直接把她手抓住就按在了胸口,“再睡一会儿。”
只是施忠福叫个不停,皇帝哪儿能睡得着,不过三五声之后,皇帝很是不耐烦的扬声道:“施忠福!你是不是想挨板子了!”
施忠福急忙进来,却也不敢绕过床前的屏风,连看一眼的都不敢。他在屏风那一头就停了下来,轻声道:“陛下,英王府来人了,说英王不太好,想请陛下派两个御医去看看。”
“这事儿你也要来问朕?”皇帝已经坐在身来,不过还没掀开床幔,许元姝想从床脚拿小袄给皇帝披上,只是手才伸出来,就被皇帝按住了。
“小心着凉。”皇帝轻声道。
听见屏风后头的动静,施忠福头越发的低了,道:“陛下,已经差御医去看过了,说是英王真的不太好了。”
这下许元姝挣扎着起来,先是拿了衣裳给皇帝披上,这才又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二刻。”
也就比平常早朝稍稍早了一点,许元姝轻声劝道:“施公公还是挺有分寸的,陛下就早起了一刻钟的样子,快别生气了。您想想施公公这一夜,派了太医去英王府,等了回话才来回您,怕是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外头施忠福听见这话都快哭出来了。
皇帝看了许元姝一眼,他是这么暴虐的人吗,他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吗?
五日一早朝,他有什么可起不来的,当然遇见大事儿也是要天天早朝的,只是看她打哈欠的样子,皇帝心也软了,声音也软了。
罢了,就当是帮着她树威信了。
皇帝轻轻咳了一声,道:“出去说。”
皇帝掀了床幔就要下去,没想手被拉住了,“我妹妹在英王府,我也要听。”
掀了一半的床幔就又被放了下来,“说。”皇帝干脆简洁的命令。
施忠福道:“英王是最先头去就藩的,地方也远,听见消息一路紧赶慢赶回来,年纪大了路上也冷,据说回来就受了风寒,还没太好就硬撑着一起去天寿山送葬,回来的路上都是在马车里躺着的。”
“他们回来的急,也没带什么人,京城里找了大夫看过,大夫说是风寒合并喘症,开了药叫好生调养。”
“养了两天,昨儿高热不止,还说喘不上气,到了夜里晕过去好几次,英王妃差人来宫里求救,奴婢叫御医去看过了,御医说英王年纪大了,又一直过得荒唐,怕是熬不过去了。”
皇帝嗯了一声,许元姝在他背上抚了抚。
“唉……”皇帝叹了口气,道:“施忠福,你代朕去——叫戴恩去看吧,等天亮叫御医去几个王爷府上都瞧一瞧,别再有生病的了。”
施忠福出去办事儿,两人不急不慢得穿衣服,许元姝安慰道:“陛下也别太伤心了,英王年纪毕竟大了。”
皇帝看她一眼,道:“我这不是伤心,英王虽然是我二哥,可是他好几个儿子都比我大了……哼。”
“他荒唐了那么多年,害了多少人?”皇帝冷哼一声,“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这么冷的天肯定是不能叫他们上路了,他们自己也不想回去,至少能拖上他们几个月,撤藩就有眉目了。”
许元姝嗯了一声,这么说……六斤快回来了。
天才亮了没多久,戴恩就回来了,一脸沉重地说:“陛下,英王去了。”
皇帝叹息一声,道:“去找礼部吧,该发丧该办丧礼,再去西山陵园给他寻一处墓地,叫葬在京城,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戴恩是知道皇帝打算撤藩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破,他行了礼道:“陛下此举大善,想必英王一系都会感激陛下大德的。”
待吃过早饭,皇帝去处理政务,许元姝叫了张忠海来,道:“咱们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