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吃过饭回到书房,施公公悄无声息的过来,道:“王爷……侧妃娘娘今儿请了王爷的印信,把她名下的产业卖了。”
“哦?”鲁王爷反问一声,施公公叹道:“全卖了,一万三千五百两银子。”
鲁王爷放下手中书卷,眉头一皱,“我记得你说上回说光她那宅子,一个月就有一千两银子了?”
施公公一脸的叹息,道:“今儿奴婢跟娘娘手下的张公公一起去的……”他深吸一口气,“王爷不日就要离京,价钱压得是有点狠了。两个田庄是正常价格出去的,商铺宅子要的人少,还有宫里贵人的父亲压价……”
施公公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又提了会宁馆要放下人的事儿,“奴婢原想劝来着,只是后来听见张公公说要现银,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鲁王爷手上的书卷忽然掉在了桌上,想起方才吃饭的时候,元姝给他的银子,说是要在胶东郡置办田地的……
元姝知道他手头紧,王府的侍卫到现在也就将将五百,去了胶东郡又要重新置办东西……
鲁王爷站起身来,只是才冲出去两步就又停住。
他闭了闭眼睛,长舒一口气,又转回书桌坐下,道:“去拿胶东郡的堪舆图来,还有新王府的图纸,我给她挑个好地方……我还要给她选个好庄子。”
施公公应了声是,转身就要走,鲁王爷忽然把他叫住,问道:“王妃那边可有动静?”
施公公心里一颤,道:“王妃倒是没什么动静,就是差人去外头买了不少上好的布料,兴许是……给小主子做衣裳。”
“去吧。”鲁王爷挥了挥手,又道:“去跟会宁馆说一声,我应该是十月头上就藩。”
施公公这才转身走了。
没两天消息就传开了,傅妈妈皱着眉头到了王妃屋里,道:“娘娘,她这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啊。她把皇帝给她置办的嫁妆都卖了,王爷知道了怎么看您?”
傅芳苓看她一眼,“那你说怎么办?你是想劝我也把嫁妆都卖了?”
傅妈妈皱着眉头,一脸的左右为难。
“以后这种事儿别跟我说,我烦这个,个人过个人的日子,我又不指望着王爷才能活。你若是有空,想一想留谁在京城看庄子。”
傅妈妈立即便笑道:“这倒是不用担心,奴婢想着一家两年,轮换着来就成,再说大长公主府也在京城,有他们照看着,娘娘的嫁妆不会出问题的。”
说到这儿,傅妈妈又道:“兴许那许侧妃也是看见这一点,她家里半点根基也没有,离了京城她的东西就保不住了。”
傅芳苓瞪她一眼,傅妈妈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又道:“娘娘……咱们王府后头还关着一个郭侧妃呢?王爷像是忘了她一样,这次就藩,也得带着她一起走,娘娘不如拟个章程出来?”
“还有府上这些侍妾、奴婢,整个王府都要搬到胶东郡去,娘娘!”傅妈妈语重心长的劝,“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把管家的大权收回来,胶东郡……一整个郡的封地呢。”
傅芳苓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这事儿有王府长史司管,还有施公公,我叫了云裳阁的第一针来做两身骑马装,你去把我上回攒下来的蜀锦拿来,这料子硬,做骑马装看着笔直有精神。”
不仅仅是傅芳苓,除了关在后院的郭玄妙一点消息都没有,剩下三个侍妾也都窝在一处,谈论着许元姝。
“她倒是真舍得!”恩敬咬着牙道:“那么好的东西……先帝从内库里给她选的嫁妆,永远不用交税的田庄铺子,她就这么卖了?”
梅氏的眼神有点惋惜,跟着道:“只是她这么会讨好王爷,将来哪儿还有咱们的活路?”
容娟叹息一声,道:“她一心向着王爷,想是真的把王爷放在了心上……”容娟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
“她爱惨了王爷,后头必定想要独占王爷,她上头还有王妃呢……”
梅氏眼珠子一转,笑了出来。
八月初十的早上,许元姝接了宫里赵贵妃的口谕,邀请她进宫一叙。
许元姝冷笑着穿戴完毕,好好的拿了个半新不旧的荷包出来,把藏在胭脂盒子下头的粉末仔细的填了进去。
这就开始了。
她站起身来,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
年轻貌美,皇宫里的确是没人比她好看了。许元姝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把那荷包挂在了腰间,大步走了出去。
她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