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敬也道:“她怕什么?咱们又没给她多少银子?不过赏个两三两的也算正常。”
只是这一下午或叫人传话,或自己来说的人稍微多了些。到了最后,连容娟也笑不出来了。
恩敬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道:“两个侧妃!没一个好东西!”
这次容娟倒是没阻止她。
其实许元姝的脚扭得并不严重,甚至都不好用上扭这个字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很是上心,每天从户部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看他。
这么一揉就揉了半个月,许元姝觉得茧子都要给他揉出来了,所以刚进入十月没两天,就打扮起来亲自走到院子门口来迎接王爷了。
鲁王爷看着她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有点失望,问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是真的好了?”
许元姝没说她这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是道:“是王爷的手艺好,原先该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的,这不到半个月就好了。”
鲁王爷点了点头,许元姝又笑,“王爷不如开个药铺,专治跌打扭伤,半个月就能好。”
“胆子是真大了,都敢编排你们家王爷了。”鲁王爷笑着走了进去,道:“今儿吃什么?”
“炖了王爷专门差人找回来的鹿筋儿,还有羊肉锅子。”
鲁王爷表示了肯定,“到了十月,是该吃羊肉了,暖身。”
许元姝给他倒了茶,“羊肉略有些腻,我叫她们把银牙焯水,只去了豆腥味就端上来,稍稍淋上点醋,连麻油也别放,吃着正好。”
“你倒是挺会吃的。”鲁王爷喝了茶,就坐在那里等饭吃了。
只是饭菜还没上来,倒是先等来了傅芳苓屋里的丫鬟锦瑟。
“王爷,许侧妃。”锦瑟行礼,道:“娘娘想请许侧妃陪她后日一起出游。”
鲁王爷没说话,许元姝倒是有三分意动。
她是想出门的,她已经多少日子没出过门了?
从进宫开始,算起来就两次,一次是打着帮公主看宅子,去了靖王爷府上,顺带回了趟家。
第二次就是随着王爷一起出宫建府了。
甚至前些日子志哥儿来,她说要陪着一起出去,最后也没去成。
再者……表面上说,她是嫁给了王爷,是要跟王爷过一辈子的,可是王爷每天在府里待的时间有限,真正日日夜夜都在王府里过日子的,只有后院这些女人。
从郭玄妙开始一直到朱砂,王爷后院的这些人们……没有一个能相交的。
就只剩下王妃了……不管是相敬如宾还是能心照不宣,又或者各自为政互不打扰,就是王妃不提,她也要找机会去搭一搭话了。
想到这儿,许元姝看着鲁王爷。
鲁王爷一开始对王妃很是期待,可是真的跟王妃相处,却发现她的确是大长公主的脾气。
大长公主死在鲁王爷四五岁的时候,鲁王爷小的时候还是见过福清大长公主的,那个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可是那个场面……大长公主一身华服,六尚局里专门管轿辇依仗的女官在她面前被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尤其是大长公主走了之后,这女官依旧弯腰站着。
一想起这个来,还有什么大长公主曾鞭打驸马,鲁王爷心里就不那么舒服了。
只不过相比较之下,他后院也就这么两个人能入眼了。
“去吧。”鲁王爷下了决定,“只是外头已经起风了,记得带够衣裳,别吹着风了。”
吃过饭,鲁王爷倒是没留宿,而是去了书房。
原先鲁王爷是很有干劲儿的,他打算把《内库供应》上头所有交由太监采买的东西都查一遍,后来查着查着便觉触目惊心,而且摊子铺得太大。
想了两个晚上,鲁王爷决定从粮食开始,这是最最根本的东西,他找了户部采买粮食的记录,内库进出的记录,甚至还买了一家京城老字号的粮铺,就为了他们的账本。
结果又叫他查出来一样不太对的地方。
他的许侧妃就是出自于上林苑监典署许义靖家里,所以他查证的过程中不免对上林苑监有了几分关注。
至少从面上的证据来看……上林苑监似乎在玩囤积居奇倒买倒卖的行当。
皇宫里的食物是哪里来的?一部分是各地的贡品,还有一部分是皇庄出产的。
直白点说,就是上林苑监夸大了每年由皇庄出产,然后进贡到宫里的米粮,然后把隐瞒的这一部分高价卖了出去。
每年落下来的银子,光是粮食这一条,怕是就有十几万两。
再加上别的贡品,皇帝一个人自然是吃不完的,这种东西自然也不会给下头宫女太监用,全叫他们给卖了出去。
鲁王爷不由得想起戴公公来,戴公公一直支持安庆太子上位,在士林中风评很好,说他有气节。
可是想想鲁王府发生的事情,戴公公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他若是真不知道,他的外宅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鲁王爷想得头疼,又强行把思绪拉回来,总之先把粮食一块搞清楚了再说别的。
第三天一早,鲁王爷前脚出府,后脚傅芳苓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