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上请安,皇后当众叫住本宫,说六尚局是辅佐皇后管理六宫事物的,谁当尚宫是皇后选的,跟本宫无关,就算本宫是陛下的宠妃,也断然没有干涉六尚局女官任免的权利,因为这是皇后的责任!赵典簿走谁的路子都不算数!”
“你叫本宫对陛下和盘托出,你呢!”吴贵妃猛地站了起来,一头的首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居高临下看着许元姝,“你跟赵典簿说了什么!”
许元姝一惊之下直接跪了下来,道:“娘娘!这是陷害!奴婢是走赵典簿的路子进宫的,可是奴婢到娘娘宫里不过才半个月,赵典簿在宫里多年,就是病急乱投医也不会来找奴婢拉关系的。”
许元姝说的又快又急,“况且皇后是什么时候动了要赶走李尚宫的念头?是正月!要活动要找关系正月里就开始了,现如今都四月了。再者正如皇后所言,六尚局一切女官任免都在皇后手里,赵典簿找娘娘一点用都没有!”
吴贵妃又坐了下去,许元姝觉得自己头上已经急出汗了,皇后这一手的目的多半还是打击吴贵妃,可是她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是前途尽毁,别说什么报仇,就是等志哥儿自立门户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许元姝又道:“那日奴婢遇见赵典簿,她恭维了奴婢两句,又说方司簿对她有了堤防,想走娘娘的门路,奴婢以位微言轻刚进宫推辞了她,没想不过见面打个招呼,就被皇后利用上了。可是……奴婢见了她又不能装作没有看见。”
吴贵妃哼了一声,“要照你这么说,你也是被陷害的?”
虽是这个道理,不过话却不能这样说,许元姝小心回答道:“奴婢以为这倒是个好事儿,奴婢走了赵典簿的路子进宫,并不是什么难查的事情,早晚是个隐患,皇后这么快就用上了她,可想皇后已经急了。”
“奴婢一开始并没有怎么怀疑赵典簿,皇后把她扔了出来,以后就不怕了。”
吴贵妃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本宫告诉你,本宫进宫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被皇后当众训斥!而且本宫思来想去,无论如何本宫都要吃亏!”
“皇后把这屎盆子扣在本宫头上,本宫若是认了,赵典簿当不上尚宫,宫里那些宫女太监便要以为本宫没了威风,就是知道内情的嫔妃们也要拿这个刺本宫。”
“本宫若是不认……皇后必定要放出风去,说本宫没有担当,事情走漏了就丢下人出来挡祸,本宫依旧要被人嘲笑。”
吴贵妃长舒了一口气,许元姝却越发的紧张了。
“你说——”
吴贵妃缓缓地走了下来,站在了许元姝身边,弯下腰来,许元姝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气,看见她雪白修长的脖颈,甚至吴贵妃头上的朱钗穗儿还落在了她额头上。
“你给本宫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本宫要怎么处置你才好?皇后把赵典簿抛了出来,本宫要不要也把你抛出来呢?”
吴贵妃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到了许元姝脖子上,微微用力。她没有留指甲,十指修剪的很是圆润,手也是白嫩丝滑——
可是许元姝觉得自己开始发抖了。
“娘娘。”许元姝闭上了眼睛,尽量不去看吴贵妃,也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发抖。
“娘娘承认了没有?娘娘是怎么答的。”
吴贵妃哦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兴趣,手划过她的脖子,在她脸上拍了拍,“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元姝忽然睁开眼睛,“承认了有承认的后手,没承认有没承认的后手。”
吴贵妃笑了两声,又走回宝座上坐好,道:“本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本宫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你的后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