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凝视许元姝,“就算是第二天再拿起同一把刀,她们依旧会被佛祖原谅,因为害过人之后,她们就又回去念佛了。”
许元姝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谢祖母教我。”
这一整天,许元姝都沉浸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八个字里头,一直到了晚上,她屋里来个不速之客。
是顾氏身边的丫鬟素云,“姑娘,夫人请你去。”
许元姝站起身来,叫玉珠,“看看我这一身可好?头发乱了没有,在太太面前切不可失礼。”
她表现的这样沉静,素云越发的肯定她心眼多又会装腔作势了,便又故意道:“老爷也在,怕是有什么事儿要跟姑娘说。”
只是许元姝已经被许老太太教了许多日,早就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素云在她脸上一丝紧张都看不见,不由得有些气馁。
“姑娘收拾好了没有,别叫老爷等急了。”
许元姝跟着素云一路到了顾氏屋里,看见顾氏跟许义靖两个一左一右坐在上首。
原先许义靖说什么都是直接就说了,今天这样正式……是顾氏的主意,是她在背后主使的。
“父亲,太太。”许元姝上前行礼,听见顾氏轻轻一声咳嗽,然后许义靖道:“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进宫的事情我给你推了。”
许元姝眉头一皱,忍住了抬头去看顾氏的冲动,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可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合父亲心意了?”
许元姝一服软,许义靖就不像以往那样强硬了,再说过了一天他也有点后悔,道:“不只是你,原先想送你妹妹去英王府里,这次也推了。”
英王?尔姝腊月十一的生日,比她小了快半年,才刚过十三岁生日没两个月。
英王行二,连孙女都比尔姝大了。
许元姝心里一阵恶心。
“这不能怪你父亲。”顾氏一看许义靖这个样子,立即接过话茬,“是我不想叫你们去的。”
许元姝震惊的看着顾氏,顾氏瞧见她这个模样,心中一喜,故作叹息道:“主要是想着孟姐姐。唉……她才去了两个月,你们正式该好好守孝的时候,我想着不如等出了孝再说?”
许元姝恨不得上前扇她两个巴掌,好好的问一问她:你既然知道是我母亲孝期,那你就能进来?还好意思让我们叫你太太?
可见这顾氏跟许义靖是一丘之貉,两人谁也没比谁强到哪里去。道貌岸然下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不过……许元姝念头一转,顾氏说的这个理由……肯定不是她私底下告诉许义靖的。
许义靖都敢害死母亲,敢在孝期大兴土木,又掩耳盗铃的迎了顾氏进门,别说为亡妻守孝了,就连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在他眼中也什么都不是的。
这样的理由能说服别人,是断然说服不了许义靖的。
“太太说的是。”
许元姝脑袋里念头转的飞快,表面上还是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冲顾氏道谢。
她这是怕自己出头?怕陆姨娘踩在她头上?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许元姝还有一个死无对证的理由,拿来说服许义靖是足够的了。
只要他还是那个唯利是图,欺软怕硬,想用女儿攀高枝儿,一门心思想要飞黄腾达的许义靖,她就能说服她。
许元姝深深地下拜,道:“太太说的极是,只是……”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她不住的去瞧许义靖,把为难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到了脸上。
许元姝生的比年轻时候的陆姨娘还要好,加上又读过书,自然而然就有种由内而外的优雅气质。
许义靖见了不由得又是一阵懊恼,这样的女儿,送到宫里难道还不能成事?
更别说十三殿下还见过她“一身俏”的孝服打扮了。
“你且说来我听听。”许义靖道。
“母亲原先已经给我定了亲……”
许元姝故意一顿,许义靖眼睛立即瞪了起来。
“就是原先柳家的三表哥,去岁考中秀才的那一个……已经跟着柳大人一家满门抄斩了……”
许义靖瞪着眼睛,下意识看了顾氏一眼。
顾氏反应极快,道:“没经过老爷,怎么做得数?”
许元姝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委委屈屈的低下头,“这事儿跟母亲要好的几个太太都知道的,母亲拿柳家的三表哥已经挡了几家要提亲的,外祖母也知道的。不信您差人去问一问?”
许元姝低下头去,这事儿是没法问的。
且不说这京中的官太太们会不会放顾氏进门,就说她真的进去了了,她怎么问?
“您知不知道我们家元姝已经跟那个满门抄斩的柳家定了亲了?”
哪怕不说柳家,只问她有没有跟人议亲,只要传上两三个人,那就是满城风雨,没关系也要被她说的人尽皆知了!
她只能烂在肚里吃了这个哑巴亏!
许元姝抬头,看见顾氏面色不好,许义靖一脸的懊恼,便又加了把柴火。
“所以女儿想着,只有进宫里去,才能躲一躲风雨,叫她们不敢再提这事儿……省得哪天又被翻出来说,叫人觉得咱们家跟那柳家交往甚密。而且平日里相熟的几家,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