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举起一只空杯,杯壁映出窗外模糊的夜景,那幽火又转而模糊地照亮他背光的脸。他似乎在笑,但从声音到影子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见她惊疑不定地驻足原地,提温又轻笑两声:“不要就算了。没有逼人喝酒的道理。” 他搁下酒杯,透明的器皿与白色的台面互相叩击,他的力道有些大,立刻传来一声几欲碎裂的不祥脆响。 提温喝醉了……? Alpha的感官本来就敏锐,提温又有些洁癖,与她吃饭时酒水每次都浅尝辄止,从未贪杯。因此在安戈涅的印象里,他实在很难与这个酒气弥漫的空间联系在一起。 金发青年吸了口气,开口时空气里那根刚才绷紧到发不出声音的弦仿佛不复存在,他又是清醒镇定的:“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安戈涅便简略将易耘转而支持她、协助她威胁安普阿为她铺路的事陈述了一遍。顿了顿,她又补充:“首都星的空域管制一时半会不会解除,我约了和西格再好好谈一次。这回我更有把握和他达成共识。” 提温安静地听她讲述,直到她收声都没说一句话。他只是认真地、太过认真地注视着她,好像她是某种亟待研究的新物种。 安戈涅不禁怀疑他有没有听进去哪怕一 句话。 “” ☨本作者兮树提醒您《无法标记的oa[男A女O]》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乍一听没问题的礼貌措辞,细细揣摩选却显得古怪——这说法的潜台词是,他原本并不期待她与他通气。难以判断这是控诉、嘲讽,抑或是真心实意的感慨。 “应该的,不是吗?”安戈涅谨慎地回答。 “你自己就已经做得很好,是否告诉我这些……其实不会有什么区别,”提温举起酒杯端详里面剩下的浆液,但更像在观察自己被弧形杯壁扭曲的滑稽倒影,“我现在无法给你更多的助力。母亲已经对你开价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允许我那么做。” 他微微偏头思考了几秒,抬手往另一个空酒杯里倾倒佳酿,往安戈涅的方向推过来:“还是陪我喝一杯吧,祝贺你又往前一步。” 这着实是个很难拒绝的邀请。 “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等待旧王庭审露面的结果。那对你应该至关重要。” 她走近一点,不确定是坐到沙发上,还是和他一样直接席地而坐。 “啊,这里有点脏。我刚刚不小心把酒泼到地毯上了。选你舒适的座位就好,不要管我。” 安戈涅最后在地上抱膝坐下,与提温隔了一个小桌。从这个角度,她看到提温身侧的地面确实有一小滩暗色的污渍。 只是混杂在酒香中的铁锈气味让她很难相信,那真的只是杯失手泼出的酒。 “你……”安戈涅眸光闪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问询。 提温的很多事他们从不正面谈论,但她心里有猜测。 上一次、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房间里也有鲜血特有的气味。他坚持先换衣服,再次出现时房间里有香气浓郁的芍药花。而他又是伤口能够极快愈合的体质。 他有自残行为并非一天两天。 “啊——”提温轻轻叹息,却没什么露馅的懊恼之情,“没什么,压力大的时候,觉得无趣的时候,我经常会这么做,反正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 “为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单手撑着额角,用目光向她确认:真的想知道吗?说好了要保持距离。 “你说你几乎没有痛觉的……”半晌,她轻声说。 提温怔了一下,惊讶于她还记得:“在神经末梢分布密集的部位还是可以唤起痛觉的。所以挑选位置很重要。” “为什么?”她又问一遍。 他低头笑了笑:“先喝了这杯我再告诉你。” 安戈涅盯着小半杯烈酒里露出的漂亮球形冰块,明显犹豫了片刻。提温见状唇角笑弧加深:“你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没必要勉强自己喝。我能理解的。” 简直像在委婉地让她走。 她眼睫朝上快速撩了一下,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拿起沉甸甸的酒杯就灌了一大口。 无法解释这一刻她在想什么。 明知道那么一大口烈 酒下去会误事,几个小时后她需要清醒地面对西格。可她没法扼杀暴涨的探究心。 提温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好像过于惊讶因而忘了该调动面部肌肉。 安戈涅预期中烧入喉管的辣意并未出现,滚过舌面的是略显甜腻的糖浆汽水,气泡已经流失殆尽。她有点瞠目结舌,不禁抽动鼻尖,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