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不够熟悉的时候,她一度以为那是衣物熏香。 安戈涅机械地后退,又踩到了刚才差点绊倒她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艾兰因带来的蓝绣球花束。只是被无留恋地放开坠地后,又惨遭踩踏,本就脆弱的花团悄无声息地变形,溃散了一地。 “你干什么?”安戈涅抬起脸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表情,用力抽手。 艾兰因松开五指,说话同时身上外溢的信息素快速内敛:“外面还没换岗,如果不想让反抗军守卫听到争吵内容,至少进一扇足够隔音的门后再吵,您意下如何?” “好啊,原来侯爵大人愿意屈尊和我吵啊。”安戈涅挤出一个甜腻的笑容。 她知道艾兰因不喜欢她这样。他果然转开视线,一言不发地打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扇房门。 安戈涅跟进去,原本想砰地摔门制造气势,艾兰因却在门边没动,她还没来得及伸臂,他就迅捷又利落地将门轻轻带上了。 她忍耐地吸了口气,却又隐约嗅到了紫罗兰焚香味。 门后的空间比预想中要小,原本是备用衣帽间,站两个人就有些局促。 “刚刚吵到哪里了?”安戈涅挑衅地开口。 “您说那时我希望您留下,”艾兰因直接回到刚才争执的断点,“ 确实,我希望您选的是留在我身边。” 她闻言扯了扯嘴角。 “但即便您选择逃离首都星,我依旧为您准备了身份、帮手和必要的物资。任谁看来,都会觉得我对您多有偏袒。” “偏袒……?”安戈涅跟着念,丝毫没掩饰嘲弄。 艾兰因弯了弯眼角,他维持着他清楚她迷恋又厌恶的宽和姿态,徐缓道:“殿下,您不能把自己所做的决定引发的后果,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一瞬间好像回到过去,他看完她交上去的作业,微微笑着抬起头来,温和又不留情面地戳穿她是前夜瞎糊弄完成的。 安戈涅差点呵斥他闭嘴。 艾兰因或许读懂了她的表情,却没有点到为止: “如果您没有执意绕路去王宫,然后险些被卷入第一波攻城的交火,您完全来得及在王家空港被袭之前离开首都星。如果是那样,现在您也许已经在联盟、共和国,或是我想不到的地方享受您渴望的自由生活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声调变得如机械呆板:“那时路伽还在宫里。” 艾兰因低眸注视着她的神色变化,温柔却也无情地陈述:“是。去接他,和他一起走,那是您的选择。” 如果不和她一起逃走,路伽身为oa,是否会和留下来的那些人一样,平安无事地进入新的保护设施? 她的选择……是错的吗? 是她害死了路伽? 所以她才那么拼命地、目不斜视地奔逃? 安戈涅紧咬牙关,猛地甩头,将这些念头撇开。 还没有确定路伽的生死。而且不能让艾兰因那么轻松地转移话题,搞得好像他两手清白。 “好,是我为了路伽心甘情愿地犯错,”安戈涅呛声轻笑,“但那之后你明明可以提醒我接应的人反水出卖我的行踪,但你没有。 “如果没有为了躲避追兵在路上耽误那么久,我就不会和路伽失散,不会上那艘船,更加不会被太空盗带走,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抿唇停顿了数拍,尽可能不带感情色彩地陈述: “离开你家之后,我就彻底和你失去了联络。 “艾兰因,哪怕只有这一点,也让我看到你的脸就感到恶心。”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殿下,您好像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艾兰因缓缓朝她低下来,他拨开停在她鼻尖的一缕散发——摇头驱散软弱的想法时,她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 发丝的屏障就那么轻巧地被挑开了,他们近距离地对视着。 房间太小,安戈涅往哪里看好像都避不开艾兰因,他的银发,他的白色衣角,他会起雾也会变得如水银镜的灰色眼瞳,他简洁而古朴的领针,还有从花团离散、顽强地黏在他衣襟扣子后的一小朵蓝色绣球花…… 而这正是他的目的: 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端正美丽的、让她恶心的脸。 安戈涅没有再闪躲, “⊜(), 但如果您从我身边走开了,往远离我的方向走,没有谁规定我每次都要追上来。” 银发侯爵微微笑着,可是眼睛里没有笑意:“殿下,您没有选择我。” 安戈涅张了张口,低而清晰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