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叫唤,吴太太佯装扬起手边的鸡毛掸子:“你还好意思嘚瑟?你从小就跟着这些箭啊、马啊什么的长大的,这你要是拿不了头名,不说别人,就是你爹都会打死你。”
吴太太骂完儿子,还不忘安慰林鹤:“林鹤啊,你可别将这混小子的话放在心上。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个东西,这才一两个月的时间,能跟上都已经很了得了。婶子跟你说,这练武讲究的就是个天长日久,你这么聪明,日后定准能跟上的,可千万不要丧气啊。”
林鹤赶紧点头:“多谢吴太太教诲,林鹤记住了。”
听得此言,吴太太嗔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作何这么客气。以后不要叫太太了,叫婶子。”
吴正涛将林鹤拉到后院,大是不忿的递过一副大弓:“来,林大才子,这个是一担弓,来,好好练练。”
林鹤接过,使了吃奶的劲,也只将将拉开一半。
看林鹤一脸颓丧的样子,吴正涛顿觉找回了不少场子,得意的拿过林鹤手中的弓,刷刷几箭过去,命中了三十步开外的箭靶。
回头见林鹤一脸羡慕的样子,吴正涛兄弟之情顿起,很是认真的对林鹤道:“你得赶紧练臂力,你现在都是用半担弓来练,不顶事儿的。科考时可是用的一担弓。”
林鹤深以为然。他现在自觉在文科方面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但武科方面确实得要加强。他现在用的半担弓也只能勉强射中二十步的箭靶。可是他们科考时,必须要用一担弓射
中一百零五步的箭靶。现在的他还距离太远。
自知弱点,那就练。
平日里,教头也甚是用心,知道每个学生的水平,给林鹤配置的一直都是半担弓。一担弓林鹤少有练过,今日有机会,那就练。
循序渐进,先拉开一半,再多拉开一点。
如此往复几次,林鹤的气力就不足了。见林鹤扶着膝盖喘粗气,吴正涛神清气爽的对他道:“怎样?武学一道也挺难的吧?之前老是听人鄙薄武夫,看看,这弯弓射箭也不是容易的事,对吧?”
林鹤喘着气莞尔一笑:“当然,所谓行行出状元,也是行行都不易的,那些鄙薄之辞吴兄就不必在意了。”
吴正涛嘎嘎的笑出声:“哈哈哈,就是,就是。下次再有人敢来说不好听,我定要他拉拉这一担弓。”
看看这家伙尾巴快翘上天的感觉,林鹤觉得有必要打击一下他的气焰:“我听说昔日飞将军李广能没金饮羽,吴兄可能做到射箭入石?”
吴正涛飞扬之色顿去,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这我还差远了。”他现在别说射石头,就是射草靶,他也只能勉强射到百步而已,准头却是差了好些,离秀才科考时的九矢中五差了老些呢。
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的吴正涛也发狠的练了起来。
两人练的正起劲儿,却见吴太太手拿鸡毛掸子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看到他娘这架势,吴正涛本能的觉得不好,当即扔了弓箭就想溜。可惜,出路被他老娘堵住了。
吴太太狠狠的按住儿子一通没头没脑的乱抽:“你这混小子,还敢跑,看老娘不打死你。臭小子,老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竟敢偷东西?还敢喝花酒?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还敢去喝花酒?老娘今儿个好好给你紧紧皮,让你长长记性。”
吴太太下手毫不留情,对着吴正涛一阵猛抽,林鹤几次走过去想要劝解,都被吴太太给挡了回去:“这事儿你别管,今天我得让他好好长记性。”
吴太太挥手很是用力,林鹤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心神。
听吴太太说的这些话,想也知道,吴太太必是已经知道了吴正涛之前被仙人跳的事儿。看看吴正涛被抽的嗷嗷直叫,林鹤看得眼角只抽。
拦了几次没拦住,听着兄弟哀嚎求救的声音,林鹤另辟蹊径:“吴婶子,吴兄这次确实有错,他错就错在不该受人怂恿就胡乱的应承自己本不大敢做的事儿。可细究起来吧,他也苦主。”
“吴婶子,我看啊,这次最为可恨最应该打的应该是想要害吴兄的人。婶子不如将这力气留着,日后找这些恶人出气才是。”
这话吴太太听进去了。吴太太喘着气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指着吴正涛道:“这次得亏你同学求情,不然,看老娘不揭了你的皮。”
吴太太放完狠话,心急火燎的就要往外走。
林鹤见状,赶紧拦住:“婶子先不急,这事儿还是等吴叔回来商量过后,再决定如何做的好。”吴正涛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可不要无意间坏了事儿。
吴太太点点头:“嗯,你放心,婶子省得的。我不会乱来的。”
吴太太会不会乱来,林鹤不知道。看着带着人气冲冲走出去的吴太太,林鹤有些不大放心的对吴正涛道:“要不要使人去告诉你爹?”
吴正涛却是放心的很:“放心吧。我娘知道分寸的。她今天打我,不就是知道这事儿了。我娘知道轻重的。”
林鹤想想也是,吴太太跟着吴伦毫这么些年能从一介平民混成了个正经官太太,想必是心中有数的。
可林鹤想想吴太太方才揍吴正涛那彪悍的样子,性子仿佛火爆的很?她不会出去找人打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