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着跟吃断头饭似的。
但张胡瓜和苗氏还是挺感动李冬瓜为他们花心思奔波。
谢过之后,也不矫情,端了碗就吃。
张枣花一路也吓坏了,但有爹娘跟在身边,她尽管害怕,也能忍住。
石蛋儿年纪小,看着爹娘姐姐都在,只觉得就是换了个地方住一样的,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见有最爱吃的鸡蛋羹,还高兴得露出了虎牙。
李冬瓜看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想到什么,用筷子扯下个烧鸡腿,起身出来,到对面牢门口,冲里头道:“柏儿,来。”
稚子无辜,张柏才十岁不到,往常过年,回家也会喊他一声二叔的,不像其他几个侄子侄女。
张柏吃不惯那牢饭,早就饿得不行了,见了烧鸡腿,下意识就过去了。
张地瓜看着,本想呸两句的,但想着儿子这么小,就要跟着他们一起砍头,本就可怜,这会儿有的吃就吃吧,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李冬瓜一眼,没有出声。
张柏过去,试探性的伸了手,确定李冬瓜是真的要给他,而不是逗他好玩的后,忙一把接了鸡腿就往嘴里大口咬起来。
香香的肉味吃得他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
他咬了一大口,想到什么,小声的冲李冬瓜说了句谢谢,就转身跑回去,要把鸡腿给他爹也咬一口。
张地瓜虽然也馋肉,但他还是要争这口气的,这鸡腿是给他儿子的,又不是给他的,便扭到一边,还拍了他一下,“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自个吃吧!”
张柏被宠惯了,听不出好歹话,闻言还真就自个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像八辈子没吃过一样,真是馋坏了。
儿子爱吃肉,一顿没有就不行的。
张地瓜看着,心里头愈发难受。
但他却不感激李冬瓜假好心。
有本事帮老四一家换个牢房一起住了,怎么不一起帮了他们?
哼,装模作样!
张老豆也觉得李冬瓜这个杂种装模作样,看他把自己小儿子弄得感动不已的,真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见人收了食盒出来,还回身冲里头说天黑前又送饭来,他就忍不住大声道:“邓氏那老婆子呢?你出去带话给她,让她来见我!”
那发号施令的样子,以为别人欠他似的。
李冬瓜鸟也不鸟他,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提脚就走了。
气得张老豆咬牙切齿,直捶牢门。
可惜他发热得更厉害了,没捶两下,倒先把自己给捶倒了,
他趴在地上,失去意识前,目光瞥到对面两个儿子加孙子都没一个带瞧他一眼的,更别提出声询问关心了。
瞬时的,心里涌起一股悲凉。
李冬瓜提着食盒出了县衙大牢,外头巷子口,杜传福赶着马车停在那里等着他。
他上车后,才赶着马车走。
宋秋掀了车帘子探出头来看他,他道:“牢房已经换好了,那牢头也应过了,我每天都能送饭进去。”
宋秋就道:“那牢头那样子,一看就是个贪财的,我估计二十两银子也撑不了几天,那牢头肯定还会张嘴要的。”
“只要能送进去饭,多花点银子也没啥,要不然,只靠那里头的伙食,这人哪里受得住?石蛋儿和枣花还那么小呢。”
这点银子他花着也不心疼,只要能让老四他们好过点,只是想到光是饭食好,可人总还是得被关在牢里坐牢的,如今这天气还不暖和,多一天,都得刮一层皮的。
李冬瓜忍不住就叹了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咋判,是都砍头还是流放,或者充奴役呢,那信送去边关来不来得及,又能不能行。”
他路上已经听宋秋说了送了信去边关的事。
李冬瓜知道儿子跟在常山王世子身边做事的事,却不知道铜鸟宝藏这回事,只想着儿子纵然再得世子青睐看重,可世子真能帮忙求情?
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认识的最厉害的人就是程大地主了,可程大地主也不是官啊。
要是儿子真能求得世子帮忙,免了老四他们砍头,哪怕是流放也好啊,起码不用马上就死,要是充作奴籍就更好了,他可以花银子将他们买回来,那样还不用去受流放的罪了。
“等阿灵回来就知道了。”宋秋应了句,她先才已经让阿灵去打听消息了。
一路回到簪花胡同的宅子里,没多久,阿灵也回来了。
宋秋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口喝了个干净,放下杯子,才道:“我猫在那龙大人身边,正好听到县令大人同他谈起此事。”
“圣令传了知州大人,抄了张采女三族,不必移送上京,全部流放西北矿山。”
“不是砍头就好!”李冬瓜松了一口气,可又想到要流放西北矿山,那也是吃不消的,忙问,“可知道定了流放的日子没有?”
阿灵点头,“定了的,就在下个月初三。”
“那不就是十天后?不知道阿杨那里来不来得及呢!”
现在保住命不用砍头了,但他还是期望能改成充奴籍的,毕竟流放的路上也不好过,石蛋儿和枣花,一定走不了。
东陵县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