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贩子一听生意转过来,登即亮了双眼,笑得极是爽快道:“小姑娘,我这里可没有三十八两那么贵的马,最贵的最好的,也就二十两!你二位瞧瞧?我这里的马也都不错的!”
先才那马贩子见客人溜走,急了,忙拉住落后一步的杜传福,“这位大兄弟!咱们有生意好商量嘛!这价钱也不是一口说死了的不是,慢慢谈呗!”
杜传福不理他,只往宋秋身边来。
那马贩子更急,“你诚心买,我诚意卖,大兄弟,你说个价呗!咱们好商量啊!”
宋秋指着这边让杜传福接着相马,杜传福也就没有理会那马贩子,自顾自相看起这边的马来。
那马贩子见到手的生意被抢走,急得团团转,又没有办法,只能对着那同行吹胡子瞪眼的,也不走,抱着胸口站在原地,就等杜传福在这边能相出个啥样。
很快,杜传福在这边的栏里也相出了一匹马来,是一匹比棕黄色稍微深点像是棕红色又差点的马,那头顶上,同样也有一撮白花花的鬓毛。
宋秋便指了那马问价。
这马贩子一瞧,当下道:“这马不错,市价是十八两半,姑娘你要诚心要的话,我还免费赠你一套马鞍具!你看咋样?”
宋秋听着十八两半的价钱,还送一套马鞍具,似乎也合适,看了杜传福一眼,见他也点头,沉吟片刻,便道:“行!这马我要了!”
先前那马贩子一听这就成交了,登时急了,忙要往宋秋这边挤,却被杜传福给一把拦住了,嘴里直叨咕:“姑娘,你先看中我那匹马的!我也送马鞍具,也是十八两半!你买我这个!我这个马好!”
后头这马贩子心里偷笑,活该你欺生客狮子大开口呢!
赶紧应了声,牵了马出来,叫小徒弟看着栏,忙就带着宋秋两人要去一边的书吏处登记。
县里的车马集市专门设有一书吏管牛马等大牲口买卖的,都集中在这里,只要往书吏处登了记,落了文书,就不必专门往县衙去了。
要不然,每天这么多的成交量,全拉着牛牵着马骡子的往县衙里钻,那乱糟糟的也不像样子不是?
宋秋跟着去付了银子,那马贩子自个交了文书手续,拿到了书吏盖好印的文书递给宋秋。
这生意也就是成了。
杜传福牵着马,跟着宋秋往集市外头去,又在入口处找了家铺子,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个差不多的车厢给套上。
宋秋还不会赶马车的,就自己赶了骡车,新马车则是交给杜传福来赶。
两人一前一后,回东城,照样去三阳牙行去。
门口接待客人的伙计还记得宋秋两人呢,毕竟就昨儿下午的事,没这么快忘。
见两人这又来了,还以为是昨儿成交的宅子有问题,不想要了来退的?
这可不行的呀,文书都落了,买卖两讫,牙行可没有退的道理。
再说,他们那宅子正儿八经的买卖,可没有问题的呀?
伙计心里嘀咕,带着人就往曾管事跟前去。
曾管事见着人,也是纳罕,不由问起来,“姑娘今儿这是?”
宋秋看人这样,心知人是误会了,忙道:“今儿来是打算买几个机灵勤快点的人的。”
“原来是这样。”曾管事一听又是生意上门,连忙笑呵呵的给人引荐专门负责买卖人这块的丁管事。
丁管事是个中年年纪的妇人,梳着发髻一丝不乱,很是干练的样子。
“不知姑娘打算买什么样的人?伺候的丫鬟?还是小厮?或者能管事一类的妈妈什么的?我们牙行人多,齐全,保证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都能挑着中意的。”
说着一边带着宋秋二人往后头去,越过了正厅穿堂,穿过后头的中庭,便到了一个稍小一点的花厅。
宋秋将大差不差的条件说了说,那丁管事心里就有数了,请两人在花厅稍坐,去了一趟,很快就带回一批人来。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齐刷刷的站进来,整个花厅就满了。
但这些人站得规规矩矩,有次有序的,人虽然多,但一点都不显混乱,反而一排一排的,让人看谁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觉得眼花缭乱的。
果然是大县城的牙行,这训练出来的规矩,就是镇上的小牙行比不上的。
不过规矩归规矩,这人好不好,还得另看。
宋秋初来乍到的,对这个牙行也不熟,不像曾牙婆那里,每个人什么来路她都跟她说的清清楚楚的,一点不会糊弄瞒她的。
这里就说不定了。
还是得自己把眼睛放亮才行,真要问来路,这牙行不定都实话实说。
当下宋秋就仔细打量起当中站着的众人来。
一共四排,男女各两排。
一圈扫下来,宋秋还真挑着了几个打眼看着就入眼的,便叫几人都出列到最前头来说话。
好巧不巧,这里头还给她挑着了正好是两口子的。
男的那个叫孟超群,三十五六的年纪,打小上了几年学堂的,识得一些字,也会写几个,人也机灵,可惜家里田地不景气,没办法接着供他上学堂,便就只能回家种地了。
但运道不好,没多久家乡就遭了灾,他